孟老四食不知味的，喝了几口的稀粥，啃了几口馍馍。
孟景松奔波了一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早上月桃买的大肉包子早就消化掉了。
孟景安也回来听说了一脸震惊。
大堂哥回来，没有给自己单独传什么消息。
听妹妹的安排，孟老太太暂时应该没事。
他是知道妹妹身上有银子的。
不过，明日自己也要跟着去的。
还得把铺子闲余的银钱带在身上。
唏哩呼噜的吃过了饭。
孟老头，掰了个细细的小木棍，剃着牙。
人老了，牙齿疏松了，菜叶子都塞到了牙缝里。
孟四叔性子急，他见孟老头一直不说话。
盯着孟老头，问。
“爹，大哥二哥都回来了，您看，我娘那边还等着呢。”
孟家老少都围着桌子坐都没动。
涉及到银钱，王氏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去收拾桌子的意思。
李氏瞅瞅王氏绷着的脸，也低了头。
甄氏急也没用。
孟家一时安静下来。
孟老头看看孟家众人。
“老大媳妇，松子相好了人家没有？”
王氏见问到她头上了。
掰着手指头数数。
“爹啊，有两家人家儿。和咱们那是门当户对的姑娘。”
“要是能成。今年年底就能成亲。”
正常婚姻嫁娶之事都应该是孟老太太操办。
就因为孟老太太是继婆婆。
大房相儿媳妇都是王氏自己张罗的。
孟老头也没意见。
“彩礼要了多少？”
“三两。”王氏伸出三根手指。
孟老头看着孟老四。
“小四，你听到了。你侄子娶媳妇要不三两。”
”你娶媳妇也要三两下得来。”
“家里银钱不足。”
“日子是要精打细算的”
“你娘是一定要去救的。”
“不过，咱们只能带着一两银子的去看看。”
孟景松翕动下嘴唇。
一两只够孟老太太一日的药钱。
王氏翻了个白眼，孟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大户人家了。
银子都按两花了。
孟老四怎么能放弃呢。
那可是他的亲娘啊。
“爹，景松都说了，娘那里的药是需要灵芝的。”
“一两只怕救不了娘啊。”
孟老大见四弟的脸上隐隐的急色，开口道 ，“爹，要不然，我明日和我们掌柜的商量下，把我们的工钱再提前结上几日。”
王氏急了，泼一盆冷水过，“你们结的那几个钱够作什么的呀。”
“娘吃的可是灵芝呢。”
“老四啊，不是爹狠心，实在是家里的情况不允许。”
“但凡你娘用了药准能醒过来，爹砸锅卖铁都得救。”
“要不就这样，明日我们去把你娘接回来，回来吃药，要是醒了，我们再回来筹钱。”
王氏在一边敲边鼓。
“就是，四弟，说不定是那里的郎中不行呢。”
“故意开这么贵的药坑人呢。”
孟老四胸口闷了一口气无处发泄。
环视一圈孟家众人。
压下胸中的怒气，嗡声翁气的商量道，“爹，咱去村里各家商借一些可行，借来的银子都算在我身上。”
“我先不娶亲。”
“就是将来我成亲了，这个债归我。”
“和大哥二哥没有关系。”
孟老头一拍桌子。
“胡闹！你去谁家能借来三两银子？”
“这个事就听我的，先拿上一两，把你娘接回来再说。”
孟老头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孟四叔的话。
孟四叔不禁攥了攥拳头。
看着孟四叔隐隐失望的神色。
孟景安才恍然，这个家里，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长辈除了他爹，只有着两三人而已啊。
王氏转了转眼珠。
来了主意。
“四弟啊，小姑子家里地多着呢，肯定有余钱，不若去小姑家问问？”
“那可是她亲娘呢。”
孟四叔再不知事，也知道出嫁的姑娘不管娘家的事。
若是借银子，那不是给姐姐找不痛快吗？
孟老太太唯一的一个女儿在县的另一侧。
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得来。
孟四叔见孟老头铁了心不拿银子。
他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孟四叔摔下一句，“我能筹来，等我回来。”
迈开大步就走了，孟老头叫了他几声。
孟四叔越叫走的越快。
孟家人只好散了。
孟景安追到门外，也没机会偷偷和孟四叔说话。眼看着能孟四叔转过拐角不见了。
孟老四这些年和师傅做木匠学徒。
当学徒是有规矩的，学成之后，是要给师傅做个十年工的。
没有工钱。
就算回馈师恩。
他跟着师傅做木匠都六七年了。
两年前就能独自接活了。
天黑漆漆的。
孟四叔借着月光往县里去。
他心里明白。
“这么多的银钱借是借不来的了。”
“自己想想办法吧。”
孟四叔心绪烦乱，脚下的步子也大。
他没往县城里去。
直奔县城外面的李员外家里。
院子黑乎乎的。
孟四叔在院门外停下脚步。
高高的大门是雕花木质的，。
换的时候是他和师傅一起做的工。
李员外家是县里有名的善人。
铺桥修路的。
乐善好施。
只有一处不如人意。
李员外夫妻是老来得女。
如今这女儿已经二十有八了。
县里的小姐们都是婆子丫鬟的陪同下逛逛金楼布店。
李员外家的女儿至今都没有见过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县里私下都流传，好人没有好报。
李员外的女儿行为举止和幼儿无异。
也就傻子。
早几年，李员外就放出话来了。
李家的小姐是要招婿的，不外嫁。
更加坐实了李小姐是傻子的传闻。
李员外还有四个儿子。
兄弟几个也说了，将来的妹婿就是他家的五弟。
自有那街头痞子，家里穷困的男子上门自荐。
媒婆也不断踏着门槛牵绳搭线的。
李员外就没有满意的。
算起来，李家的小姐过了年就有十九了。
孟四叔是见过李家的小姐的。
前一年，李家改建雕花大门。
他和师傅。师兄忙前忙后的将近半个月才做好。
那天孟四叔去茅房，见了一个姑娘，衣着清雅，目光清澈。
蹲在墙边数蚂蚁。
见了孟四叔没有丝毫的避讳。
“大哥哥，快过来。”
“这里有好多的蚂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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