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刚出了寺院大门就睁开了眼睛。
她动了动，出声让丫鬟婆们停了下来。
谢言刚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此时疑惑的看看白姨娘，“娘，您没事了？”
谢霄刚要打发小厮去山下让人准备个软轿来呢。
白姨娘醒了，就用不上了。
白姨娘站直了身子。
回了头看了看山门。
“没事儿了，走吧。”
难得出来一次拜佛，潦草收场。
“姑奶奶！”
跟出来的那个婆子叫住了白姨娘一行人。
“姑奶奶慢走，夫人有请。”
白姨娘回头，脸色明显僵硬了下。
山门旁边，一个板着脸的妇人手交叠在腹前。
耷拉着的嘴角，明显看的出妇人不开心。
谢言惊喜的叫道，“是舅母呢！”
提起裙角向那边走。
白姨娘出入谢府不便。
谢言谢霄一年还是能见上白夫人几次的。
名义上，白家和谢家可算不上亲家。
又因为有着白姨娘这么一层的关系。
就是谢府有宴请，白夫人十次有九次总是借口不来了。
来了能说什么？谁不知道他们家有个小姑子在谢府做妾呢？
不如不去。
不过谢霄和谢言，偶尔还会去白府小住的。
郑氏不在府里，二人去白府都是和谢老夫人请示。
白家可不是原来的寒门小户了。
谢老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兄妹二人私下里和白家来往了。
白夫人脸色可算不上好看。
谢言到了跟前，清过安。
白夫人还给了她一个笑脸。
白姨娘脚步就有些迟疑。
她跟了谢承琨时，白夫人已经进门几年了。
白夫人原来就是县里一个秀才家的姑娘，本也是识文断字的。
小姑子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了谢承琨做小，她是最不齿的。
也是最不看好的。
好人家的女儿没名没分的跟着男方。
只最后生米煮成熟饭，白茂和都无可奈何，她做嫂子的也只能接受了。
谢承琨还在外任时，白姨娘也是过了一段的逍遥日子。
和娘家也是正常往来。
自从回了府城，她都有七八年没见过白姨娘了。
不过，她年节也派婆子前去送礼，自是知道白姨娘在谢府的内宅受宠的。
不管怎样，白姨娘是白茂和唯一的妹妹，她也不能不管。
时常让婆子前去也算是给白姨娘撑腰了。
更何况，白夫人也生了两个女儿。
出门提到姑姑是给人家做妾的。
不知有多丢脸。
索性就和白姨娘少见面。
今日她也是来上香，刚迈进庙门就听到旁人议论有人在殿前打起来了。
她本不欲凑热闹，只一眼就看到了谢言和谢霄。
有些奇怪。
再看地上跪着的白姨娘，脸上先是一红，接着就一黑。
此时她若出面，无论白姨娘是否有理，连带着她都会沦为笑柄。
急忙转身退了出去。
可是又不能放着白姨娘不管。
就让经常去谢府的婆子挤进去看情况，在合适的时机让白姨娘赶紧的出来。
婆子进去了。
白夫人和丫鬟避在门外。
一个腿快的小丫头出来进去的禀报里面的消息。
白夫人气的气息微掩地吐出两字，“蠢货！”
把家事闹到外面来，不知又得被八卦成什么模样，她这段时日可是没脸出门了。
幸亏婆子随机应变厉害，让白姨娘装晕出来了。
只要没从她嘴里认出实情，就谁也不能定罪。
白姨娘对嫂子还是有点发怵的。
白夫人往寺庙墙外的林子里走去，这林子里有一个凉亭，供香客休息的。
丫鬟婆子先过去把亭子里的桌椅擦了擦。
白夫人先坐下了。
谢言和谢霄和舅母打过招呼， 站在亭子一侧。
白姨娘跟来站在亭子口。
弱弱的开口打招呼，“嫂子，好久不见，您还那么年轻！”
白夫人气的拍了一下石桌。
用力过大，手心震得疼。
“还不进来？”
白姨娘移到石凳上。
白夫人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今日到底有没有说于谢渊不利的话？”
白姨娘手心里紧抓着帕子。
“我……我就是想……”
白夫人不想听白姨娘的理由。
“你说就说了，怎么会被人家亲娘听到呢？”
白姨娘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肿起来了。
沈妈妈是下了力气的，原来在府里，有谢承琨护着，就是去郑氏跟前立规矩都少。
更别提磋磨白姨娘了。
一个手指都没碰到过。
此时占了理，沈妈妈哪里会放过？
白姨娘瞅瞅跟一边的谢言和谢霄，没开口。
她还是想在儿女面前留些颜面的。
白夫人忍下胸口的怒气。
和颜悦色的对谢言说道，“言丫头和霄哥儿跟丫头去旁边玩一会儿。”
二人知道舅妈是和白姨娘有话要说，又给白夫人行了一礼，一前一后走开了。
白夫人紧盯着小姑子，“你说吧，今日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白姨娘支吾了下。
还有几分的委屈，“嫂子，你可知道，给霄哥儿去王家提亲，他们嫌弃霄哥儿是庶出。”
“我这十几年委曲求全就想两个孩子能嫁娶如意，如今因为这庶出的身份，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霄哥儿都十八了，再不定亲可就晚了。”
白夫人听的直皱眉头，“从开始你就应该知道给人家做小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你此时后悔岂不是晚了？”
“再说男娃子前程自是靠自己，何必去攀那富贵人家？”
白姨娘不认同的道，“有个强劲的岳家可是要少走不少的弯路！”
“前段时间，二爷商量郑氏，把霄哥儿记在她名下她也不同意，既然如此……还不如我……”
说到这儿，白姨娘面上表情坚毅，“她不要，我就自己给！”
白夫人打量着白姨娘，猜测道，“难不成？”
顿了下，才接着说道，“你还有想被扶正的心思？”
白姨娘咽了咽口水没应声。
白夫人满脸的震惊。
睁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想着让谢府休了谢二夫人，把你扶正吧？”
白姨娘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怎么不可以？”
“二爷本就对郑氏没有了夫妻之情，现在二人的关系形同虚设。”
“更何况，我兄长可是知府跟前的红人，在谢府，我虽然没有夫人之名，可谁敢真拿我当妾室来看呢？”
“只要二爷厌弃了郑氏，想来休妻也不难。”
“这样我的霄哥儿和言娘也能成为正室嫡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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