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怡看着支票的数额，心情大好。她收好支票，当场跟helen日结工资。
helen低着头，很不好意思：“老板，今天我没帮上什么忙，不用给我这么多工资的。”
凌静怡把日结工资放到helen口袋里，看着helen被冻得通红的手说道：“这只是基础工资，不要有心理负担。拿着这笔钱去买温暖的手套和衣服吧，小镇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还有，现在是下班时间，叫我小怡就好。上班时间再称呼我为老板。”
这名黑头发黑眼睛的华人女孩眼里满是感激，像雏鸟初次受到庇护的眼神。helen头顶上的忠诚度爱心颜色也变深了，“小怡，真的很谢谢你。我们家中餐馆现在生意不太好，勉强维持生计，你愿意花这么多钱雇我，真的很感动。”
凌静怡想了想她家中餐馆的诡异味道，呃，那种生意能好才怪！她反馈过一次意见，建议鸡肉蒸熟一点，不要出现红血丝，也不要放那么多醋。
然而helen的父母没采纳她的意见，像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看着她：“小怡，你人很好，但是Y国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们家中餐是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而作出的改良，自然与国内的中餐有一点差别。”
她无声呐喊：那叫一点差别吗？那简直是黑皮肤美人鱼与白皮肤美人鱼的差别啊！helen家中餐馆改良后的味道，洋不洋，中不中的，华国人都吃不惯，也没见洋人有多喜欢。
凌静怡最近很沉迷安徒生童话，她的童年没有安徒生童话，而是冬日时，清平村村口老奶奶燃起小火堆，周围的小孩绕着老奶奶坐得满满的，听老奶奶讲那些灵异奇诡的故事，那些志怪生灵的传说。夏日时，坐在高高的谷堆上，同伙伴们一起听老人讲过去的饥荒岁月、抗战故事。
她鼻子一酸，好想念华国啊！两年好长，掰着手指头数，怎么这么久才过了两个月出头呢？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还是喜欢G市的疏影斜香，暗影浮动的中式庭院和小别墅。
她无比想念临走前，朝她“喵喵喵”不停、眼睛含泪的胖橘猫，想念勾着她的头发，不想让她走的小松鼠，想念跟她告别时，背过身擦眼泪的牛芳芳、婆婆、外公，想念那群爱护她、努力上班、勤奋挣钱、把店当家的忠心店员们，想念那些关心她、很好说话的顾客们。
她寄给大姐凌姝的钱还够大姐用吗？牛芳芳在医院实习还好吗？梁晓以及首长夫人何乐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马尾辫店员相亲成功了吗？熬粥师傅小王还暗恋电台的男主播吗？
helen忐忑地叫了声：“小怡......”
凌静怡从回忆中抽过神，又摸了摸helen的头发：“记得回去买厚一点的外套，明天准时上班哦！等你能独立卖产品，能拿提成了，工资会更高的。”
helen用力点头：“我会的。不过小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天天营业呢？这样不是能挣更多钱吗？”
凌静怡：“......”
那当然是库存原因呀！不过这个就不对员工说了，作为老板，做生意时要面上镇定，自信无波，仿佛一切事物尽在自己掌控中的样子，这样才能给员工信心。
如果老板都举棋不定，慌慌张张，成天担心受怕，那么带队伍是很难树立队伍信心的，只会连累员工胡思乱想：生意是不是快要黄了？这份工作还能撑多久？看上去好像没有前途的样子，老板也一副不可靠的模样，要不要早日跳槽算了？
她找了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helen，你听过饥饿营销吗？有意控制营业天数，制造一种产品稀缺的消费环境，提升我们产品在消费者心中的价值感。”
helen只上了社区大学，被她忽悠住了，乖巧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呵呵呵，她难得心虚，感觉像在欺骗小白兔。
回到联排房屋内，三个崽崽一个比一个哭得大声，整个室内都是奶团子们哇哇大哭的魔音穿脑声。她心疼地赶紧过去，挨个亲脸蛋挨个哄：“年年，怎么啦？妈妈今天挣大钱了！我们在Y国能轻松买房啦！”
“糕糕，别哭啦，哭成小花猫了，妈妈不是在这里吗，妈妈只是去开个店，你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糯糯，我的天使宝宝糯糯，怎么连你也哭了呀？不哭不哭了，妈妈回来了！”
被她亲了好几口的崽崽们这才停止大哭，把小脑袋靠在她胸前，三个小脑瓜你挤我，我挤你，像瓜田里同根西瓜藤上的三个小西瓜一样。
糯糯瘪着小嘴：“妈妈，想你！”
哇！十个月大的糯糯居然会说四个字了！四个字哎！她惊喜极了，又在糯糯软软嫩嫩的小脸蛋上啵唧好几口，“糯糯好聪明，居然会说想你了，妈妈也想你！”
年年、糕糕也凑上来，一左一右亲她一口，热热闹闹的，“妈妈，想你！”
她周身都是小团子们的奶香味。
王姨笑着解释：“这三个崽崽闹着找你一下午了，崽崽们都黏妈妈。”
凌静怡是中午12点营业的，本可以早点到家，但接待伯爵先生耽搁了些时间。她原本打算在客流量大的雾都开店，但来回车程要2小时，舍不得和崽崽们分离这么久，还是在小镇开店了。1982年，Y国小镇公共交通系统发达，公交+火车足够小镇与城市互相畅通。
房东老太太按下门铃：“Alice，在家吗？新做好的热腾腾的苹果派！”
凌静怡把房东老太太请了进来，寒暄几句后，问道，“如果我想买这栋房子，您愿意卖给我吗？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这里。”
白人房东老太太却说：“当然愿意。但亲爱的Alice，我更建议你买雾都的房子，那边升值空间高，潜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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