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贝主教确实是不急，现在根本就不是吸收天谴巨兽的好时机。
当初序列搜捕团也是倾尽全力，方才堪堪将这序列九封印进砂糖体内。
他有点本事，但却也不多。
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天谴巨兽抗衡。
这时候就需要距离魔都相近的纯血者出手消耗一波天谴巨兽的力量，等待一波时机，一举将天谴巨兽拿下。
这也是为何他能够在阴影空间中，有闲情慢慢观察叶穹的原因。
一旁的鹤博士则是有些按奈不住了，开口道：
“它应当去往魔都了。”
“我看见了。”
“你就这点反应？作为愤怒教会的主教。”
“不然呢？你应当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才是，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的心血就在那里，你跟我说反应不要这么大？”
“别急，天塌了自然是有强者顶着，纯血者不行，还有三骑士不是。
倒是这个家伙，怎么气息越来越奇怪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卡贝主教竟然在倒地的叶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之感。
他的感知极为敏锐，不可能出错。
杀人鬼的能力，就算灵魂觉醒了，也不应当有这种能力才是。
不觉间，他也是对叶穹好奇了几分。
而记忆空间内，此时已经有了崩塌的迹象，周围的空间有了破碎的痕迹。
战场之中，叶穹与剑鬼四目相对，此时的剑鬼很是错愕，看着叶穹那双蓝红色的双瞳，这双眼睛给了他莫大的威胁之感。
他能够感受得到，他与记忆空间内的杀人鬼失去了联系。
根本不用多想，他也能够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按理来说，有着黑雾的加持，而且他还是记忆空间的主人，进来者根本没有逃脱，也没有杀死空间内杀人鬼的可能性才是。
但叶穹却是办到了，他所做之事，是将空间内的杀人鬼彻底抹杀。
缠绕在他剑身之上的黑雾就是一个证明，这是从杀人鬼身上掠夺而来的力量。
仅仅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来了一波攻守易位，叶穹脸上的鬼面消失了一大半，这证明他的自我意识愈发清醒，属于杀人鬼的一面已经消散了许多。
反倒是剑鬼，脸上再度出现了半截鬼面，身体也是变得愈发虚幻，俨然就有消散于空中的趋向。
若是再放任叶穹吸收下去，记忆空间的主人怕是要换人了。
剑鬼将腰间之剑拔出，遥遥指向叶穹，沉声开口道：
“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
此时叶穹手中的百战之剑已经沾满了鲜血，他已经忘记在这处空间中杀死了多少人，内心的杀人冲动根本遏制不住。
若非直死魔眼及时苏醒，令他拥有了击杀杀人鬼的能力，否则他必然会沉浸在着无穷的杀戮之中。
但话虽如此，他内心的杀人冲动还是没有消退，在直死魔眼的影响之下，这种情绪反而是愈发加深。
此时他的精神就像一个紧绷着的弦，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崩溃，彻底沦为杀人鬼。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他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此次轮回之旅，若想从记忆空间之中逃脱，唯一的方法就是将眼前的剑鬼杀死。
注目凝视，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剑鬼的右胸膛与左臂之上，那里是剑鬼的死线所在。
只是一眼，就令剑鬼万分警惕，浑身发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微微退后了一步，做出戒备的动作。
大战一触即发，诚然，剑鬼无论是剑术亦或者身体素质，都是远超叶穹许多。
但在记忆空间之中，他是不会死的。
原本这是用来侵蚀进入者意识，引导他们人格转化为杀人鬼所创造出来的能力。
但剑鬼也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却搬起石头砸脚了。
叶穹可以失误无数次，而剑鬼只要失误一次，令叶穹砍到死线，那就是他的死期。
剑鬼也是明白这一点，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能够做的只有不断杀死叶穹，令杀人冲动变得强烈，待人格转化杀人鬼之时，那就是他的胜利。
这是耐性与意志力的比拼，就看谁先绷不住了。
阴影空间之内，鹤博士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声询问道：
“还没有结束吗？”
卡贝主教只是将手搭在叶穹的头上，探索了一番过后，回答道：
“战况挺激烈的，你要看看不？”
“我也能看？”
“借你那护目镜用一下。”
鹤博士听到这话，稍显犹豫，但也终究还是将戴在头上的护目镜递了过去。
卡贝主教接了过来，将其戴在了叶穹的头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黑色丝线，将其与护目镜还有叶穹的后颈连接在了一起。
只是轻轻在护目镜上面一按，就投影出了光屏。
一旁的鹤博士有些看傻了，惊道：
“这是什么操作？还真能够看到他人精神内的景况？”
“小意思，小意思，年轻的时候无聊弄出来的。”
言罢，将注意力集中在光屏之上，上面的画面正是叶穹与剑鬼交战的场面。
卡贝主教将注意力集中在叶穹那双蓝红色的魔瞳之上，刚刚他感受到的威胁之感，就是从这双魔瞳发出。
纵然他阅历惊人，此时也是不免有些疑惑，询问身旁的鹤博士道：
“这双眼睛是什么东西？”
鹤博士自然也是注意到这奇特的双瞳，摇了摇头，回道：
“不清楚，我还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魔瞳。”
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光屏中的战场之上，虽然整体战况以剑鬼占优，他的速度极为惊人，打得叶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但是，纵然鹤博士实战经验不丰富也是能够看出来，剑鬼每次攻击之时，都会极为谨慎。
护住自己的右胸与左臂，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这种情况极其不应当，大伙都在精神空间之内，比的就是意志力与精神力强大与否，不存在死亡这一说法的。
但剑鬼却是表现得极其的怂，仿佛对手确确实实有将他击杀的手段一般。
卡贝主教将手抵至下巴，这是他思考之时经常会做的一个动作，自言自语道：
“能够不依照因果，将对手击杀的手段？”
说这话之时，他也是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就意味着这世间根本没有叶穹杀不死的敌人，哪怕对手是不死不灭的神只也是同样如此。
因为他杀死人，是先给予对手死亡的果，再去做出击杀对手的果。
但这未免也太过于强大了，根本就不讲规则，哪怕是七大鬼神，也是不可能赋予如此强大的力量。
卡贝主教看向叶穹的眼神，也是愈发的好奇。
鹤博士也是同样如此，虽说他实战经验不丰富，但知识的储备量却是极为的惊人，很快就看出了一点端倪。
右瞳红光闪烁，将上面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拍了拍身旁卡贝主教的肩膀，开口道：
“你怎么看？”
“有点东西，比我强多了。”
“呵。”
简短的交谈过后，两人再度将目光聚集在光屏之上。
伴随着死亡的次数增多，叶穹脸上鬼面的覆盖范围也是愈发之广，仅仅只有部分肌肤没有被鬼面所覆盖。
眼神也是变得愈发癫狂，俨然已经有失控的迹象。
不远处的剑鬼看到这一幕，并未放松警惕，重重的呼吸了一口，对方给予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伴随着叶穹向杀人鬼人格转化，被他吸收进体内的黑雾对他的认可程度也是愈发加深，不断影响并且提升着他的力量。
初开始之时，剑鬼还可以肆意拿捏叶穹，但渐渐的就不行了。
他的速度慢慢被叶穹跟上，他引以为傲的剑术也是慢慢被叶穹所掌握。
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两人的对决就已经演变为了势均力敌。
叶穹还可以再度失误，但剑鬼却是不行，只需一剑，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此时猎物与猎人的关系已经调换。
叶穹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这种战至癫狂的感觉非但没有令他产生任何不适感，反而却是令他极为享受。
手中的百战之剑早已经断裂，但却是没有关系。
战场之中的兵器要多少有多少，他已经不再局限于使用剑。
刀，枪，剑，锤，棒，说到底只是杀人的工具而已，重要的还是自身的杀人的技巧。
而这一份技巧，他已经从对手的身上学到了。
战场之中，除却尸体以外，就属无主的兵器最多。
驰骋于战场之上的两人，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一个杀人鬼，鹤博士看了看一脸疯狂的叶穹，再看了看不断退缩防守的剑鬼，也是不免吐槽道：
“怎么感觉这卡尔维斯才是这个记忆空间的主人，而那个剑鬼才是被吸收进来的那个。”
“攻守彻底易位了啊，看来快要结束了。”
卡贝主教的预料极为精准，剑鬼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意，一昧的选择退缩防守，把希望寄托在叶穹的意志被侵蚀。
做出这等决策的瞬间，就已经注定在这场战斗中败北。
黑雾对叶穹也是愈发的认同，给予的力量也是愈发之多，显然对他这个新任杀人鬼极为的满意。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黑雾与杀人鬼并非是一体的。
真正主宰此方记忆空间的，应当是这一团黑雾才是。
心中虽然很是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也是明白现今应做之事是将这剑鬼彻底斩杀。
这样子才能够从记忆空间脱逃出去。
凝神屏气，他能够感受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正在不断汇聚于体内，这是黑雾赋予给他的。
但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黑雾不断在蚕食着他的精神，欲要与他同化。
对此行为，叶穹只是放任，并未选择阻止，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对付第二个敌人了。
况且他还需要得到黑雾的帮助，才能够与剑鬼抗衡。
站在他对面的剑鬼面露异样之色，原因无他，叶穹的身体上凭空出现了第二对手臂。
四臂的姿态配合着凶恶的鬼面，当真如同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
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力量，黑雾并未赋予他此等程度的力量。
不过这也能够从侧面看出黑雾对叶穹的认可程度。
一股生死危机感油然而生，剑鬼心知，不能够放任叶穹再成长下去了。
不然，倒在记忆空间的人，恐怕是他。
将腰间之剑拔出，正欲冲锋，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能够动弹。
注目一看，此时叶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影，强大的威压仿若高等生物对蝼蚁的天然压制。
他脸上鬼面的覆盖范围在不断减少，渐渐转移到了那道虚影之上。
虚影逐渐凝聚成实，他拥有着与叶穹一般的外表与衣着，不同的是，他的肌肤整体偏蓝，腰间挂着一柄剑。
将腰间之剑拔出，缠绕于剑身之上的是炽热的蓝焰，只是刚刚拔剑，附近的空间就已经扭曲了几分。
叶穹对于突然出现之人并不感到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脸上的战意愈发高昂。
对着身侧的蓝色剑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的上来吗？”
得到的回答却只是踏步上前的冲锋，蓝色剑鬼的速度极快，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来至剑鬼的面前。
剑鬼挥剑阻挡，但缠绕着蓝焰的剑却只是直接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一股发自灵魂的灼烧之感传来。
攻势并未停下，四臂姿态的叶穹跟了上来，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令剑鬼只得堪堪招架。
而刚刚从他身体穿过去的蓝色剑鬼，手中之剑上的蓝焰一转变为血色，鬼面之下的蓝红色双瞳格外显眼。
用着与叶穹一模一样的声音说了句：“结束了。”
随后，朝着剑鬼的右胸膛，只是挥出了再普通不过的一剑。
纵然剑鬼已经意识到了这极具威胁性的攻击，也是无力阻挡。
原因无他，面前叶穹的攻势实在太强，根本没有腾出手的可能性。
这一次，蓝色剑鬼手中之剑并未穿过剑鬼的身体，而是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胸膛。
死线断裂，剑鬼的身体变得虚幻。
距离死亡已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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