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说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章毅毫不在意地说，“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那些懦弱的企业家居然有勇气站出来反我，倒是给你找到了动手的理由。
原本我以为最先应该出头的是那些工人才对。”
“呵呵。”林少瑾轻笑一声，“章毅啊章毅，我不知道该评价你聪明，还是评价你愚蠢。
说你聪明，你却想不到这个。说你愚蠢，可你又擅长控制思想。你觉得为什么那些企业家在战前贪生怕死，在你天空之城又勇敢起来了吗？”
“说明你鼓动人心的手段比我更高一筹。”章毅面无表情地说。
“不。”林少瑾摇摇头，“所以野路子还是野路子，你可能没在战前经过商，不了解企业家。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资本的只有资本家，工人可能不会有空有闲心去读《资本论》和《马哲》，但资本家一定会用心学！
天空之城的路数其实和资本家剥削工人阶级的招数没什么两样。企业家是资，可国资又何尝不是呢？
当那些大企业家因为核战失去了他拥有的一切生产资料的时候，他就自动下降成了无产阶级，并且还是熟读并深刻学习过《马哲》和《资本论》的无产阶级。
对于这样的人，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去给他们洗脑，去灌输什么荣誉，什么奉献，什么牺牲，他们都看得明明白白。这些都只不过是你压榨和剥削的手段罢了。
而身为曾经站在世界顶端的这些资本家，他们也同样明白，压榨和剥削绝对不是为了工人阶级的幸福与福祉，而是为了服务资本。
无产阶级想要幸福，与其渴求资本的施舍，不如奋起反抗。”
章毅闻言，久久不语，直到半分钟过去，他才叹了一口气：
“哎！今天栽在这里，算我输了你一局……”
“所以，现在想明白了就好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省心，你宽心。”林少瑾露出一抹微笑看着章毅，“如果你不让我省心，那我可就头疼了。”
听到这话，章毅又看了看那名肌肉扎实的所谓医生，心想，看来这是要对自己用刑了。
也对，自己并无官身，后续就算是要追究，也追究不了什么责任。
落到这个地步只能怪自己，早知道就服毒自杀了，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谁能想到有人连子弹都能挡。
现在只能求自己这把老骨头能硬气一点，扛得住刑讯，不要透露出有用的信息，否则这么长时间的谋划都白做了。
“不对，不对。”章毅想到这里，突然内心一惊，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已经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慢慢恢复，自然又想到了一些东西，“庭院理论上是绝对安全的，如果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如果林少瑾真的派人监听自己并且掌握了一点信息，那自己在这里负隅顽抗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特务政治这东西，历史上很多国家都在使用，比如明朝的锦衣卫，德三的盖世太保，苏联的克格勃，东德的斯塔西，以及最着名的美利坚联邦调查局！
它就像一杯美味的毒酒，通过暴力、恐惧和秘密手段维持权力。至于代价，看联邦调查局（FbI）就知道了。
如若说锦衣卫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那么历经三个世纪膨胀至今的联邦调查局已经变成了“先斩不奏”了。特务机构已然凌驾于政治机构之上！
所以在华夏是严禁特务机构的，如果林少瑾真的使用了“特务”，那这也许就是翻盘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越是上位者越是如此，特别是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上位者是绝不会允许有人采用特务的形式进行政治斗争的！
这是红线，也是底线！
想到这里，章毅决定先试探一下：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呢？即便你们想动用刑讯，在我身上也得不到你们想要的。”
见章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林少瑾又看了看一旁的秦子墨，心中大概知道章毅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刑讯倒是不必，我这人爱干净，不喜欢干那些不干净的事情。况且用了刑，可不能保证你说的东西具有有效性。”林少瑾缓缓说道，“我来呢，就是跟你确认一件事，你说实话，刘峻海和张瀚文是你背后真正的执刀人吧？”
听到这话，章毅心中略微思索，看来林少瑾并没有派特务监听，否则也没必要来自己这里盘问。可击昏自己的，又是谁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你应该知道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我带着工人造的他们的反吧？同样也是我下令软禁他们的。”章毅暂时想不出答案，决定再套一次话。
“为什么？”林少瑾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眯，“你说的没错，从明面上看，做出这些事情的你不太可能为他们做事，但有句话叫做百密一疏。
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审问了李武，虽然没交代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已经把之前因为政变而遇难的名单确认了。
名单上有很多名字，年龄大多数都很年轻，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支持AI智能机器人化。同时也都是军事激进派的支持者。
令人诧异的是，幸存下来的高干也不少，而且有个很诡异的事情，他们竟然都是反对AI的保守派。
你说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章毅听到林少瑾的话，心中猛然一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没想到，林少瑾竟然已经审问了李武，并且从名单中发现了这么多细节。他暗自咬牙，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名单上的人支持AI智能机器人化，幸存者却是反对AI的保守派……”章毅低声重复着林少瑾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是我故意让那些支持AI的人去送死，然后保下那些反对AI的人？”
林少瑾微微一笑，目光如炬：“难道不是吗？章毅，你很清楚，AI智能机器人化是未来的趋势，而反对AI的保守派，恰恰是你和张刘二人最需要的‘盟友’。
他们反对AI，是因为AI会威胁到他们的权力和地位。
否则你怎么解释明明天空之城有许多可以用智能化AI代替的工作，你们却采用大量的人工？
而至于你，一定是收了某些好处，进行了一些利益交换。
正是利用这一点，张刘二人才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
让我想想，一定是许诺了给你家人什么东西吧？别告诉我，你这么大把年纪，都快半截入土的年龄，还说只是为了理想而奋斗，这不太可能，现实里哪有那么多老年人热血片。
你也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权力、金钱、美女和地位。
像你这个年龄段，不太可能。”
章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知道，林少瑾已经看穿了他的计划，但他不能承认，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林少瑾，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章毅冷笑了一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领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操纵这么多人的生死？你太高看我了。”
林少瑾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章毅，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嘴硬。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没办法了吗？你错了。
我不需要你承认，你曾经是个南越人，这我知道，但你也许不明白，在华夏有很多事情它其实并不需要有什么证据。
势大的时候，有证据也是无证据，势弱的时候，无证据也是有证据。一件事利好谁，谁就是责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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