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宁中则亲自安排给风清扬洗漱。
老头子有点不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但架不住他们有孝心，也是半推半就顺从了。
六猴儿给老头子打水洗澡，全身里里外外换了一身新的，把自己过年准备留给自己的衣物都拿了出来。
风清扬浑身虱子都没了，反而睡得不踏实了。
岳不群饭后，直接把劳德诺喊了出去。
劳德诺亦步亦趋的跟着岳不群，也不见岳不群停下脚步，心中很是纳闷，这是怎么了。
“德诺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岳不群不知不觉走到了演武场，总算是站定了。
劳德诺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面色不改，老老实实的回答。
“启禀师傅，弟子拜入华山派有十六年了。”
“是啊，十六年了，你离开嵩山派也有十六年了把。”
岳不群一声叹息。
劳德诺噔噔噔退后了几步，一脸吃惊的看着岳不群，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岳不群平静的转过身，看着劳德诺。
“德诺，十六年了，你任劳任怨，跟着我岳不群，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比你跟你师傅左冷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劳德诺脸色煞白，仍是强辩：“师傅，我没有。”
“德诺，不要怕，师傅是不会杀你的。左师兄雄才伟略，我自愧不如。”
岳不群摆了摆手，不想听劳德诺的争辩。
“他把一个嵩山派搞得蒸蒸日上，都敢与魔教直接叫板，丝毫不落下风。”
“要说我，五岳剑派第一人，非他左冷禅莫属。”
“在我华山派最困难的时候，也是左师兄大力扶持我华山派，让我华山派慢慢恢复元气。”
“才有的华山派这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些我岳不群从来不敢忘记。”
岳不群走上前，抓住劳德诺的双肩，满脸真诚的看着他。
劳德诺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不敢直视岳不群的眼睛，以他的武艺，暴露了身份，想反杀岳不群那是做不到的，索性摆烂了，继续听听岳不群说什么，生死有命得了。
作为一个卧底，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华山派，不是我岳不群的华山派，也是你劳德诺的华山派，是大家的华山派，是我们的家啊。”
“德诺，现在左师兄要把这一切毁了，一统五岳剑派，这都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啊。德诺。”
劳德诺扭过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内心已经是一团乱麻。
眼前的岳不群，能说出这些话的岳不群他是陌生的，是让他不知所措的，他浑身冰凉，嘴上喏喏的想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诺，华山派的变化你也已经看到了。我们华山派回来了两位师叔你也都见到了。”
“你相信华山派会越来越好吧？”
劳德诺木然的点了点头，自己都没发现。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过费彬带队的围杀，小师叔出马直接搞定了费彬等人。”
“你郑凯小师叔祖，你别看有些不着调但是我华山派道宗传人，道法通天，不是你能想象的。”
“估计你也得到了嵩山派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你打听出你郑凯小师叔祖的来历。”
劳德诺骇然的睁大双眼，又颓然无奈的点了点头。
岳不群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郑凯小师叔祖是我云师伯的弟子，而我云师伯已经得道飞升了。”
“我云师伯飞升之前，算到我华山派有灭门之祸，特意让你郑凯小师叔祖下山来帮助华山派，度过劫难的。”
“什么，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华山派出了渡劫飞升的仙人？”
劳德诺整个人都要疯掉了，渡劫仙人，渡劫仙人安排弟子下山，这是什么概念。
咱们也就是江湖争斗，武林斗争，你个渡劫仙人安排弟子出山帮忙，你礼貌么？
岳不群看到劳德诺那么大反应，也非常能理解，还是很诚恳的解释。
“嵩山派给你传过来的消息，想必你也得到了。这是你郑凯师叔和你风清扬师叔，亲口确认的。”
“我华山派本就是道门嫡传。不过云师伯是否真的渡劫飞升成仙人了，我也不知道。”
“但你郑凯小师叔祖神奇的道术是摆在眼前的，做不得假，也没法作假。”
“你郑凯小师叔祖，还要在华山派传法，到时候你自己还可以亲自感受体会。”
劳德诺已经颓然的坐在地上了，这只怕是真的了。
“你风清扬师叔祖也已经被我们请回来了。”
“当年他就是江湖剑圣，更是我华山派的剑圣。”
“我明日，还准备放出消息，但凡我流落在外的华山派弟子，都可以统统回山。”
“德诺，江湖很大，容得下我华山派，也容得下嵩山派，还容得下千千万万的其他门派。”
“你好好跟左师兄汇报一下，别在做这些无谓的厮杀了。死那么多人，争那样一个虚名，没有必要，格局放大一点，眼光放长远一点。让左师兄放下一统五岳剑派的想法把。”
“我们斗的在厉害，也不过是少林、武当这样门派的棋子而已。”
“还是好好把心思，放在培养门人弟子传承门派上面把，以左师兄之才华，只要肯花心思，超越少林、武当是早晚的事。”
“德诺，你也该做个决定了，是回嵩山派，我不拦着你；继续留在华山派做 你的二师兄，我更欢迎，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岳不群说完这些，转身就走，也没为难劳德诺，真就让劳德诺一个人站在那发呆了。
地狱有多少层，劳德诺不知道，但如果此时此刻问劳德诺，他宁愿在地狱，也不愿意听到岳不群那些话。
天色微凉，秋风送爽。
夜风吹在劳德诺身上，鸡皮疙瘩一个个冒出来，他武艺虽然不行，内力也很勉强，但远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
但现在，劳德诺就是感觉浑身冰凉，从大木脚趾头，一路冰凉到天灵盖。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一开始身份就败露，没有劈头盖脸的谩骂。
反而是一路恳切的商量，协商，让他自己来选，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回想起这十几年在华山派度过的岁月，有防备，有温馨，有回忆，有惧怕。
从岳不群到宁中则，从令狐冲到岳灵珊对他劳德诺，其实还不错的。
只是自家知自家事，并不敢过分亲近师兄弟的任何一人。
从二十啷当岁，到而立，在到四十不惑之年，早没了当初勇闯江湖的热血，他其实也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人的心态真的是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发生巨大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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