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怀斌正要出门的时候看到中院的贾家一家五口竟然浩浩荡荡的出门了，秦淮如在后面推车，贾东旭跟贾张氏两人坐在板车上，两个娃子跟在秦淮如两侧，看着有种莫名的可怜跟悲哀。
“他们这是？”院里不了解情况的开口问道。
“嗨，还不是顶岗那事，秦淮如要顶她男人的班，只能算学徒工，估计是想要厂里要说法吧……”周围人猜测道。
“没准呢”
王怀斌走了一路跟在贾家板车后面不远处，听了一路的流言蜚语，来到扎钢厂大门口对方突然停下了。
秦淮如将板车停放在了门口，贾东旭躺在上面，贾张氏坐在地上酝酿了一下开始嚎啕大哭，两个娃娃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哭不闹，周围人围了一大圈指指点点。
保卫科见状立马跑去找领导去了，“都别看了，赶紧进厂上班，禁止围观！”
众人这才慢悠悠的走进大门，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一下，这年头娱乐节目太少了，骨子里就有喜欢看热闹的基因，贾家在门外，工人在门内，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早呢。
没一会扎钢厂的杨厂长小跑着出来了，身后跟着李副厂长。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有啥事情咱们到办公室去说，在这里这不是耽误生产吗？”杨厂长有些无奈。
“不，我们就在这说，让大家伙都听听！”贾张氏大嗓门吼道。
“行，行，就在这说，你们有什么诉求啊？”
“凭什么让我儿媳来顶岗只给学徒工资？”贾张氏质问道。
“这是有明文规定的啊，直系亲属顶岗都是从零工龄计算，自然是只能拿最低工资！”李副厂长一脸严肃，对贾家很是不满，昨天在办公室不是都说好了么。
“我们不同意！我家东旭可是三级工，一个月四十多块钱，现在学徒工只有十四块，这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啊！没法活了啊，呜呜呜…”贾张氏在地上翻腾着，弄起了一片灰尘。
“这样，你们的诉求呢，我们也大概知道了，走，咱们去办公室谈怎么样？这事肯定给您解决！”杨厂长服软说道，这在门口影响不好，搞不好自己就得去跟上面领导作检讨去了。
“我不！就在这说！”贾张氏倔强的喊道。
“…这…”杨厂长此时拿这泼妇竟然没招。
李副厂长果断将保卫科叫了过来，“保卫科！”
“有！”
“赶紧将这位受伤的工友抬进办公室，这位大妈，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去办公室谈吧！”
保卫科众人架着贾张氏，抬着贾东旭，秦淮如哪见过这场面呢，只好跟着自己婆婆后面走，还带着两个娃娃，都吓坏了。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就四散了，今日的八卦话题都是围绕着贾东旭跟他那漂亮的小媳妇。
王怀斌也就听个乐子，这事情最后处理结果肯定是秦淮如顶岗，工资还是学徒工的工资，再加上额外的补贴，也就是二十七块五了。
……
第二天早上，王怀斌就看到秦淮如拿着饭兜子出门了，今天是她上班第一天，经过昨天自己婆婆在办公室撒泼打滚，杨厂长特批了津贴给自己，虽然是学徒工，但是拿的是一级工的工资。
“哟，这不是贾东旭的老婆嘛！昨天你婆婆可真是厉害啊，硬是让厂长出来接待，哈哈……”二车间的一个胖女工阴阳怪气道，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秦淮如的脸色很不好，又紧张又生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对了，你婆婆这么厉害，不知道你这工资是多少啊？”
“怎么不说话啊？”
周围嗡嗡的讨论声压得秦淮如想逃回家，自己从来没干过焊工，也不识字，怎么可能干好焊工？所以对工作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
上班时间到，秦淮如作为学徒工自然需要找一位师傅，可是领导并没有给她安排师傅呢，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找到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您好……”秦淮如敲了几下门小声说道。
“哟，你来了，快进来！”二车间主任抬头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热情道。
“主任您好，我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不知道您给我安排的师傅是谁啊？”
“师傅？噢，这事啊，我知道，不急！”车间主任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来，先坐会，喝点水！”车间主任走到秦淮如跟前扶着对方的肩膀将她摁在座位上。
“主任，我还是赶紧去工作吧，工作要紧！”秦淮如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说道。
“急什么？再歇会。”
二车间主任对秦淮如各种嘘寒问暖，关心贾东旭身体健康，“我听说东旭从脖子往下都动不了了，是真的吗？”
“嗯……”秦淮如被触到了伤心处，低头回应道。
“那他…在床上…是不是不行了？”二车间主任小声问道，一脸的猥琐。
“主任，你…你怎么能这样……”秦淮如怎么也没想到对面衣冠楚楚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算了，算了， 当我没问，走吧，我带你去车间，给你安排个师傅！”二车间主任站起身开口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车间，“刘海中！”
“到！”
刘海中来到车间主任跟前，“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啊？”点头哈腰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这不是秦淮如来顶岗他老公贾东旭嘛，现在缺个师傅，我看你俩也是一个院的，就由你来老带新吧！”
“这…主任，这不太好啊，我这边有个紧急任务要完成呢，分不开身啊，而且也没精力带徒弟啊！”刘海中推脱道。
“这样啊，那个谁，小李，你现在不是二级工了嘛，正好带带新来的工友，就这么说定了！”车间主任说完就走了，小李也不太情愿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当学徒啊。
“行吧，既然主任安排我当你师傅，那这有图纸，你先自己好好看看吧！”说完小李就跑去干自己的活去了，秦淮如哪看得懂图纸啊，抓耳挠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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