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起身走到会客室墙边，拿起威士忌倒一杯。
转身看着阿利阿瓦梓，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失望多于希望。
所有人都知道阿利阿瓦梓是他的人，是他放在蒙巴萨控制黑色秩序的人，维护蒙巴萨港口的黑色秩序。
当然，每个政客背后有站着这样一群人，他们的作用是唯一。
可是，被人知道真的是一件好事，真的是一件令人敬畏的事。
对于阿利阿瓦梓来说，被人知道他是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人，他可以获得很多便利，威慑着蒙巴萨想要跳动的人。
对于里加蒂·加查瓜，对于他本人来说，身后有这样的一个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阿利阿瓦梓做事高调，这一切更是超出他的界线，公然违背政府意图，人为制造爆炸事件。
因为爆炸事件，他在国会上的多次被总统问责，逼迫他承认是幕后的指使者。
可他怎么能够承认，怎么能够成为破坏两国合作的破坏者。
铁路建设项目是国策，破坏国策的帽子太大，他担不起。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证，空口白眼的语言攻击，伤害不到他的地位。
他也攻击总统的私生活，攻击总统的包养情人的破事。
工作不见得高尚，人的品德更是低下。
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人，作为一个集体中的个人，背后的支持力量远远重要于个人的能力和品德。
一个集体的代表，倒下是一个集体的倒下，不是个人的倒下。
不满藏于心中，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冷冰冰开口道。
“你在蒙巴萨做的几件事影响十分恶劣，已经影响到我在内罗毕的名誉。”
“阿利阿瓦梓，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为什么要做糊涂事？”
“我不管你内心是如何考虑，停止现在所有的动作，不准干扰铁路建设项目施工，全力配合张记进行蒙巴萨港口输油管道建设项目。”
“铁路建设、输油管道是蒙巴萨未来几年的大事，你的任务是保障两个项目顺利施工。”
“蒙巴萨所有反对声音是你的敌人，你要将敌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听着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连敲带打的训斥，阿利阿瓦梓心中的石头落地。
没有直接赶走他，还在训斥他，说明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还没有放弃他。
只要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没有放弃他，一切事情都有转机。
至于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是否去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任职，那是另外一件事。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
不能跨越步子走路，也不能违背事情发展逻辑做事。
蒙巴萨的事情翻篇，不会在被提及。
阿利阿瓦梓看着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心里却升起另外一个担忧，事情真的翻篇吗？
按照以往做事规矩，做错事要接受惩罚。
他做错了事，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却并没有惩罚他。
阿利阿瓦梓不认为这是优待，反而认为这是疏远。
“张记有意和你合作，共同建设蒙巴萨港口输油管道，不要搞砸这件事。”
“具体的事情你和张记谈，可以适当让步，不要过分的贪婪。”
“国家之间的合作项目，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任何坏规矩的手段都不要有，一定合法合规合作。”
“阿利阿瓦梓，不要再搞砸这件事，否则，我会考虑是不是要换掉你。”
惊讶的眼神看着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张记要和他合作建设蒙巴萨输油管道。
为什么是他？
寻求合作为什么不在蒙巴萨谈，而是在内罗毕，在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这里谈。
张记的一系列操作令人头晕，但一件事是明确，张记不想和他合作。
转念一想，张记四处碰壁，最后的选择是无奈的选择。
他选择视而不见，拒绝和张记见面。
同意纳瓦尔斯驱赶张记，这决定了他和张记不会在蒙巴萨见面。
这一切能怪谁？
张记坏规矩在前，他坏规矩在后，这是矛盾。
“里加蒂·加查瓜总统先生，请您放心，我会和张记慢慢谈合作的事宜。”
“蒙巴萨港口输油管道建设是大利好的事，我会好好配合张记，保证输油管道建设项目顺利进行。”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满意阿利阿瓦梓的态度，阿利阿瓦梓做事这一方面无可挑剔。
深知阿利阿瓦梓在内罗毕越久，蒙巴萨那边的人心越不安稳。
他扶植阿利阿瓦梓控制蒙巴萨黑色秩序，压制住一批又一批野心家，也让阿利阿瓦梓成为野心家。
临时还是要用阿利阿瓦梓，不能将他替换掉。
可他要培养新的人，培养一个能够取代阿利阿瓦梓的人。
“阿利阿瓦梓，记住我今天晚上说的话，不要再有越界的行为。”
“明天和张记见面，聊一聊合作细节，然后回蒙巴萨。”
“蒙巴萨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蒙巴萨。”
“不要让蒙巴萨的坏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耳朵喜欢听好消息，最讨厌听坏消息。”
阿利阿瓦梓心里微妙变化，对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警告有了反感情绪。
他压制反感情绪，不让情绪影响他的表情。
还要和张记见面，见了面，可以询问张记的真实想法。
合作是一定要合作，有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命令，他不想合作也不行。
“里加蒂·加查瓜总统先生，请您放心，蒙巴萨会如您所见的安定繁荣。”
“回去以后，我联系张记，约定见面时间。”
“有了合作细节进展，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摆摆手，示意阿利阿瓦梓可以离开。
表忠心的话听的太多，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不认为表忠心的话是真心话。
每一个表忠心的人索要更多，他们的忠心是利益交换。
阿利阿瓦梓也是如此，他想要的太多，并不是真的忠心。
阿利阿瓦梓鞠躬致意，后退着离开会客室。
秘书将阿利阿瓦梓送上车，目送阿利阿瓦梓离开官邸。
回到会客室，站在一旁，秘书等待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吩咐。
张记和阿利阿瓦梓已经离开，而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没有得到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离开吩咐。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拿着酒杯，坐在沙发上。
“说说你对张记和阿利阿瓦梓的看法。”
“张记有备而来，我们内部若是没有内鬼，就是阿利阿瓦梓身边有内鬼，将阿利阿瓦梓要来见你的消息提前告诉张记，他才会提前到来拜访。”
“恰巧的时机，恰巧的场合，他在这里偶遇阿利阿瓦梓。”
“阿利阿瓦梓见张记在您这里，会产生海浪一般的想法，而每一个想法的产生，都存在无法验证的不确定。”
“阿利阿瓦梓越界的做法过分，为您带来诸多负面影响。”
“现在的蒙巴萨离不开他，徐徐图之，将他换掉，换一个更适合的人坐在他的位置。”
“阿利阿瓦梓已经有了不轨之心，后路都准备了好几条，可见他的心之所向。”
秘书徐徐分析着张记和阿利阿瓦梓，将两人的行为动机分析的透彻。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怎么会看不出来张记的谋划，又怎么会不了解阿利阿瓦梓的准备。
他给过阿利阿瓦梓机会，阿利阿瓦梓并没有珍惜他给的机会。
人就是如此矛盾，明明可以一辈子做一件事，非得一辈子做两件事。
至于张记，有备而来，身后有国家的支持，他也必须在规定范围内照应。
铁路项目、输油管道建设项目是国家级大项目，不能出错，不能有错，必须顺利进行，直到完工。
阿利阿瓦梓会和张记谈，至于两人之间如何谈，他不关心。
上位者关心结果，不在意过程。
“教科文组织的事怎么看？”
“不好去，不能去。”
“难免有调虎离山之嫌，离开了难以把握内罗毕的局势。”
“而现在是诸多事情的关键期，一旦离开，不参与关键期，就会被甩掉。”
“党派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要取你而代之，野心昭昭。”
“去教科文组织任职弊大于利，难以在未来提供助力，反而会损失现在积累的实力。”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喝一口酒，酒水含在口腔，享受酒精在口腔的火辣感。
秘书分析的对，去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任职弊大于利，他的真实目的是拒绝。
表面上的欢迎要做出样子，不能公然违背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考察。
而考察队的任务只是考察，并不是直接出结果。
参与考察的人会很多，不会只有他一个，这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热情礼貌的迎接，客客气气的拒绝，欢天喜地的送走。
多事之秋的关键时期，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跑出来搅局，不知道谁在背后这么神通广大的布局。
放下酒杯，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接我。”
秘书鞠躬致意，转身离开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会客室。
一天工作结束，他得到了真正自由的有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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