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何林恒身后的小囡囡，看到奶奶不走了有些疑虑，便拽了拽她的衣角说道：
“怎么啦奶奶。”
老奶奶艰难的挤出了一点笑容，低头看向小囡囡。
“没事，走吧。”
在一旁的程云凡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没直接明说。
当年老奶奶被赶出何家，其道侣亦或者说她的恋人，绝对是这何家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重点关照的弟子，否则没人会管你的情感关系。
恐怕，老奶奶以前的恋人，便是这何夜白，也就是何林恒的爷爷以及师父。
不会这么凑巧吧？
“师父，徒儿回来啦。”
四人一同走进殿内，何林恒大声的在殿内叫喊着，全然不顾刚才发生的小插曲。
之前从道观后面，走出一位黑发白袍帅气的道长，身材高挑体格壮硕，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恐怕修炼了已有一两百年。
一两百年，在这修仙界之中也肯定是正值壮年。
百岁内，故称为年轻一代。
年轻一代的，无论是天骄还是妖孽，在这大千世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长辈不准对年轻一代出手。
而百岁之上暮年之前，则都为壮年，是大千世界的中坚力量。
暮年，则为无法突破或者难突破，已经走到生命末端之人，这些人都会选择闭关尝试突破，或者寻得一处去养育后代。
而眼前这人，显然是壮年。
“师父！”何林恒向着何夜白的方向，招了招手。
何夜白寻得声音，便朝着四人的方向看去。
顿时，其神色一怔。
他的目光，完全的落在了老奶奶的身上。
老奶奶与何夜白的眼神，瞬间对视。
哪怕的老奶奶已经步入暮年，即将必死之际，何夜白也能仅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时依霜！”
时依霜？这倒是程云凡第一次听到老妈妈的真名。
在何家面馆，无论是小囡囡还是何林恒都是喊的奶奶，而自己也是喊的奶奶，便一直都没有去询问真名。
何夜白激动的向着老奶奶走来，而老奶奶似是有些躲避，眼神左右飘忽想要离开。
“诶师父，你认识我奶奶吗？”
在一旁的何林恒到现在还像个傻白甜一样，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云凡憋笑憋的很辛苦啊。
就连躲在时依霜身后的小囡囡，都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何夜白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和想要亲近的欲望。
就在这时，时依霜转头拔腿就要逃离宫殿。
“时依霜，你不认得我了吗。”
程云凡见到此状，立马拉着小囡囡还有何林恒想要回避一样，给这两位前辈一点空间。
然而何林恒还在嘴上不停。
“师父什么情况，你和我奶奶是旧相识吗？”
“奶奶你别跑啊，我师父跟你说话呢。”
此时的程云凡恨不得把何林恒一巴掌拍晕，否则自己一定会被何林恒这傻白甜的样子给逗得笑出声，那就太不礼貌了。
三人站到一旁，舞台交给二位前辈。
“你别看我，我都老了。”
“没关系的，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你骗人，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找过我。”
时依霜的语气中满是委屈，两只手盖住了自己的面庞，一时间其神态竟然与小姑娘如出一辙。
就连在一旁看着的程云凡和何林恒二人，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们好似，看到了时依霜年轻时候的模样。
那风华正茂，长发飘飘，飘然若仙的姿态以及神情，还有那如处女般纯洁的内心。
“你说，我爷爷会不会就是我师父。”
何林恒有些后知后觉的，对着一旁的程云凡问道。
“你才发现啊！”
就连小囡囡都和程云凡异口同声的说道，在智商方面何林恒可能是半点没有遗传到，全遗传到小囡囡身上了。
“嘿嘿嘿，我这不是一直没想到吗。”
此刻的二位前辈，依旧在叙旧。
“你老了好多。”
“是啊，可岁月在你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时依霜的眼光中，尽是泪花，漂泊半生终于还是面对了何家，面对好何夜白。
但她之后，随后他们二人将要迎来的，便是生离死别。
“你的道伤如何了？”
时依霜并不想说出她道伤的问题，但是奈何这何夜白会自己问。
“奶奶她命不久矣，只剩半个月寿命。”
她虽然沉默不语，但奈何这何林恒会自己说。
“这……”
何夜白的眼神慢慢转向时依霜，而此刻的时依霜表情已经有着些许冷漠了下来。
关于当年的道伤，正是拜何夜白的父亲所赐。
而此刻，何夜白的父亲并不在族内，而是去了凡芜禁地附近抢法宝去了。
“反正我也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年不来找我。”
“哎。”
听到时依霜的问题，何夜白双手背在身后，慢是叹息。
生在世家之中，自然是身不由己。
“当年你受了道伤之后，我本欲去寻你，奈何被我父亲下了禁制咒，只要离开何家就痛不欲绝。”
“这是真的奶奶，哪怕到现在师父也不能离开何家。”
何林恒并没有改口，还是依旧叫的师父。
“你这负心汉，你明知道我那会已经怀孕，为何不替我当下那一招。”
“我……”
不管怎样，事已至此何夜白也只能认得时依霜抱怨，他知道自己亏欠这一家人太多。
二人当年曾在这月光下约定，此去经年同去同归。
奈何造化弄人。
何夜白的父亲极度偏执，他要求儿子修炼无情道，并且当着何夜白的面将他的道侣时依霜废了，连同一起废掉的，还是何夜白的一身修为。
从那刻起，世间再无无情道何夜白，只有有情道何夜白。
何夜白穷极百年，都在想方设法突破禁制咒，却未曾想会有这么一日，时依霜已经老去。
一眼望去，满是遗憾。
霜白发，烬黑发，再相逢时却是一黑一白，再也不复当年的二人。
想到这，何夜白不由得哭泣。
“那这何林恒，是我儿子？”
“你老糊涂了，是你孙子！你的儿子和儿媳妇早就在何家战死了。”
随后时依霜追着这何夜白辱骂了半小时，将这些年所有的苦所有的难全部倾诉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喜欢凡尘遮天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凡尘遮天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