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凌天宥在订婚宴当天对她说的话，不要让兴隆集团倒闭，兴隆集团要是倒闭了，他们就没有家了。可是她仍旧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林跃帆这样的牺牲，“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我很感动，真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
林跃帆看出她的动摇，于是轻轻拉住她的手，说：“凌湛，我不逼你，我知道，如果你不想的，别人逼你也没用。但是，就当这是我的请求，请你不要急着拒绝和否定，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就当是为了兴隆集团，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好吗？”
凌湛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呢？”
“如果我后悔了，我保证，我一定会先跑掉，比谁都跑得快。就算你哭着挽留我，我也绝对不会心软哦！”林跃帆一本正经地回答。
凌湛被他那神情逗得笑了，便被林跃帆追着不放：“你这是答应了吧？是吧？”
凌湛无奈地把嘴一撇，说：“既然决定了，现在来讨论一下实际问题吧。你对记者说的什么兴隆集团与林氏会继续合作，还有会开记者招待会什么的，都是临时编造的吧？”
林跃帆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脱身嘛。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些人简直是刁民！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他们钱就该找谁去，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凌湛额头上的伤，凑上去要看，被凌湛推开了。
“说正事呢！”凌湛说。
林跃帆可怜地撇了下嘴，是他错了，竟然忘记了之前的教训，将她定义到“弱女子”一类人去。“话都说出去了，只好回家和我爸妈商量了。为了增加可信度，你要和我一起去。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老头子相信我们，两家才能继续合作下去。”
凌湛听得出来，他话是这样说，但他一定是事先就想好了要这样做的。他想好了如何帮她挡去别人的攻击，也想好了如何让两家集团继续合作。他准备好了一切应对措施，然后，等她的出现。
“林跃帆……”凌湛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应对措施”。
“嗯？”
“我还是有可能会走的，”她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很可能哪天后悔了，就撒手不干了。到时候，你也要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要先跑掉，不要回头，也不要挽留，知道吗？”
“……”林跃帆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句话是关心，也是担忧。他本来早已习惯她的冷漠淡然，此时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意外之余是感动，感动之后，竟生出一股隐隐的害怕。他亦是在赌博，拿自己的心来赌这一场。他有多少胜算？老实说，是零。他不知道能不能留住她，但他想努力看看，毕竟她是他在失去柳伊然之后第一次想要努力保护的人。所以，就好好努力看看，至于结果怎么样，他现在不去想。
之后两个人又围绕着怎么取得林父林母的信任以及记者招待会的情况聊了许久，决定明天一早凌湛跟随林跃帆去见他爸妈，林跃帆于是先警告了凌湛，事情闹得这么大，他爸妈肯定会对她有极大成见，说不定还会说很多难听的话。“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只有委屈你先忍着了。”林跃帆说。
“我没什么的。”凌湛说，“你也别太为难，尽力就好。”
两个人在酒吧门口分开，林跃帆想要送她回去，但凌湛说自己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也顺便想想明天要怎么讨他父母欢心，林跃帆也就不再坚持，摸了摸她的头，说：“别太担心，一切有我。”
凌湛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才慢慢地沿着路往回走。这里离凌家宅子很远，她不可能走回去的。但她也不知该去哪里，只想漫无目的地走走，能让迷茫的内心好受一点。
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高悬半空中，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深蓝色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悠闲而自在。凌湛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一时恍惚不知自己是在白天还是黑夜。今天是十五吗，为何月亮这样圆？她想了想，也许是十六也说不定，不是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
月光下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跟着自己的影子走，一会双手插兜，一会背起双手，一会又用力挥手，看着影子跟着自己变化，这样自己玩着，心情竟然也好了许多。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头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她低低地哼唱了两句，便停住了，仰头看着那皎洁的月亮，想起了另一轮月亮，不是城里的月亮，是乡间的月亮。乡间的月亮才是真正的月亮，没有光的污染，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在大地上，地上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小溪流动着银子一般的光亮奔腾而去，干枯的玉米杆堆头上，一直花白的小猫忘了捕猎的工作，呆呆地望着月亮坐了一晚上。江岩坐在她身旁，两个人看着月亮，一直沉默，不用费心思说什么话，沉默着就很好。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他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凌湛又低低地唱了两句，一股强烈的孤独感突然从脚底下升起来，让她打了一个寒战，进而让她鼻子发酸。命运多强大，有太多安排，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说再见，也没办法说会在来世等你。曾经能够时刻陪在身边的人啊，如今去了何方？
她用力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把眼中火热的冲动逼了回去。月光下，她的脸朦胧得仿佛不真实一般，然而，她眼中的孤独却是如此真实。
突然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凌湛立即警觉地扫视四周，眼中寒光凛凛，“谁？！”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
喜欢悍女重生：莫少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悍女重生：莫少的心尖宠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