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零山上第一次这样热闹，除了景雀一家，还有景凡一家。景凡如今怀着身孕，需要照顾。景雀的孩子还小，也需要照顾。锦瑟身子没有调养好，也需要照顾。而这些所有人都需要景夜忙前忙后......
景夜每日上床前，都有个感触，便是浑身酸痛。
这一次怀孕后的景凡格外的难伺候，心情起伏很大，到了夜里也是不得安宁，经常做奇怪的梦，醒来也得有一个上午的时间，欧阳铅华沉浸在自己的梦里。这几天东方千桦瘦了一大圈，景夜说要把山下的余声找上来，可是东方千桦坚决不用，坚持要自己一个人照顾欧阳铅华。
景夜叹息道：“好端端的，干嘛这么固执，之前她有孕的时候，可是碧华宫上上下下都照顾着，如今可是就你一个人，定然是忙不过来的。”
东方千桦闻言惊讶的问道：“从前华儿怀孕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景夜想了想，道：“怀娆儿的时候，独孤太后经常照料，她也没有这么辛苦，怀双生子的时候，比较辛苦，她总是不舒服，也难怪那双孩子总是与她无缘。至于怀忘忧的时候，我没在她的身边，她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一个人在外面躲着，现在好多的后遗症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东方千桦闻言沉默了良久，饶是男儿，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缓缓开口道：“这些年，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受了不少苦。是我不好，在她身旁的时候无能为力，身为她的爱人。我也总是力不从心，帮不上她，是我对不住她。”
景夜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关你的事，景凡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一旦是她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凡儿为什么会喜欢你。直到忘忧的出现我才明白，原来你便是当年的那一个人。”
东方千桦也没有继续答话，两相沉默之后。东方千桦便亲自去给欧阳铅华煎药，没有再说什么，拥有了光明使者记忆的东方千桦，变得格外的脆弱。偶尔提起欧阳铅华从前的经历，他都会很难过。当年，他那么的误会她，如今，一切都明了之后。就算欧阳铅华如今再任性，她也始终是他最爱的女人。
另外一边，景夜给了东方紫灵试了很多药材。还是无效。最终景夜无法，只好偷偷找来景雀问道：“从前。你夫人的奶水是不是也不够？”
景雀沉吟片刻儿，道：“从前，都是奶娘在喂，谁知道熙儿喝不了奶娘的奶水，这才轮得到紫灵。”
景夜叹了口气，道：“所有能催奶的方法我都试了，可是还没有效果.......”
景雀劝慰道：“师兄不必如此，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效，这几日，我每日给熙儿喝一次牛乳就好。紫灵的奶水已经多了很多了......”说完，又思索了片刻儿，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够大的原因？”
景夜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景雀说的是什么，愣了片刻儿，才迟钝道：“什么不够大啊？”
景雀闻言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脸色微红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我家夫人的胸部不够大，所以熙儿才不够吃啊，其实我家熙儿也是个能吃的......”
景夜这才明白过来景雀说的是什么，脸色也有些不自然，道：“这方面的经验不太大，具体我也不太懂。”
景雀闻言打趣道：“这还不难，我看你如花似玉的小徒弟就不错。我看人家姑娘对你也不是无意，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下手呢？”
景夜愣了好久，才叹息道：“她还小，更何况，她是我的她徒弟......”
景雀“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师兄，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了，你看看我和师姐，儿女都要成群了，你在看看忘忧，都十四岁了。起初你就输在起跑线了，再说，师姐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你若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像师父一样，孤独终老了。”
景夜闻言似乎也感慨良多，安顿好了心情暴躁的景凡，又安抚好了近日跟着熙儿愁的东方紫灵和景雀。景夜又端着要去了锦瑟的房里，她不喜欢香薰一类的东西，所以她的屋子里很清爽，什么香味都没有。可是这一次，景夜却在她的屋子里问到了玫瑰花的香味。景夜眉头一皱，问道：“今日，你是点香了吗？”
锦瑟没有想到这么淡的味道，景夜还是能闻的到，她点了点头，笑道：“是啊，点了一点，师父觉得好闻吗？”
景夜皱了皱眉，道：“还好......”
见景夜并不是很开心，锦瑟也有些疑惑，到底是为了什么，会惹了师父不高兴，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味道？难不成在师父的心里，唯有他的师妹景凡才配拥有这个味道吗？想到这里，锦瑟也有些不开心。
景夜自然没有注意到锦瑟的情绪变化，吹了吹药碗，道：“药快凉了，趁热喝。”
锦瑟一向乖巧，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听话，她转过身去，道：“太苦了，锦瑟今日不想喝......”
景夜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锦瑟，虽然惊讶，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锦瑟不要任性，良药苦口，你不是说希望身子尽快好起来，让我教你武功吗？你喝了药，我先给你本秘籍，让你看看里面的武功心法。”
提起秘籍，锦瑟自然很心动，可是想起刚刚的事，她又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了起来，她还是任性的说道：“那我也不喝，我受够了喝这些药。”
锦瑟的语气有些不善，景夜闻言一下子不喜，他冷着脸说道：“你确定你真的不想喝？”
锦瑟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景夜已经黑了一张脸。她仍旧是固执的说道：“我不喝。”
景夜冷哼了一声，随手便把那碗药摔碎了，转身便离开了锦瑟的房间。
那一声响，吓得锦瑟好久都没有回神，一向对她宠爱有加，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师父，刚刚是生气了。而且还摔碎了药碗吗？
锦瑟看着地上的药。里面浓重的汤汁散满了一地......
这个药极其难熬，景夜每次熬药都需要亲自守在旁边，两个时辰后。才可以端出来，这样的药才会效果更好。起初知道这件事的锦瑟，还好一顿感动，今天也是因为看到了欧阳铅华的面容。知道了她喜欢玫瑰花的香味，所以她也便点了玫瑰的熏香。可是谁知道师父居然不喜欢。都说爱屋及乌，师父既然喜欢她，那么也应该是喜欢她的香气啊，难道她就不能点吗？
想着想着。锦瑟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拾起了药碗。眼泪滴落在手指上，有着轻微的疼痛。她才知道原来，刚刚。碗上的瓷片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锦瑟不是任性之人，想了一想，还是自己做的不对，还想着要去给景夜道歉。
而景夜从锦瑟的房里摔门走了之后，便一个人到院子里透透气，印象中的锦瑟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是他最近对她过于宽容了？
景夜越想越生气，便闷头喝起酒来......
欧阳铅华深夜做噩梦醒来的时候，东方千桦正在熟睡，其实东方千桦最近照顾她很辛苦，经常夜晚不得安睡，所以欧阳铅华被噩梦惊醒后，便没有叫醒东方千桦，而是一个人披上了披风到院子里透透气，却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喝酒的景夜......
欧阳铅华娇笑道：“怎么深夜里的，师兄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景夜这才注意到身后站在欧阳铅华，也笑道：“师妹怎么出来了？东方兄呢？你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了？”
景夜连续好几个问题，欧阳铅华却只笑道：“千桦还在睡觉，我便没吵醒他......”
景夜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而是叹息道：“明日我给你开些安神的药，没事的话，你多多服用些，夜晚也不用如此折腾了。”
欧阳铅华叹口气道：“是药便有三分毒，我还是不吃的好......”
景夜闻言也觉得有理，便继续道：“那我放些安神的花草到你的屋子里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些。”
欧阳铅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看到桌上的一壶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便问道：“师兄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景夜挠头一笑，道：“没有，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欧阳铅华似乎明白了什么，打趣道：“难不成是因为你的小徒弟，你和她闹别扭了？”
景夜斜睨了欧阳铅华一眼，道：“没有，不会的。”
欧阳铅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不是啊，我还以为......”说着说着，便偷瞄上了景夜，笑嘻嘻的说道：“师兄，你可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眉毛会不自然的动。”
景夜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这个特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却是反问道：“我有吗？”
“当然有。”欧阳铅华也巧笑嫣然的说道。
景夜这才叹息道：“锦瑟最近有些任性，今日不知怎么的，在屋子里点了玫瑰香薰，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味道，今日我闻到的时候，便感觉怪怪的，然后我让她喝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为何，不想喝药，气的摔了药碗便拂袖而去了......”
欧阳铅华闻言似乎已经明白了大概，怪不得今日锦瑟见到她的时候，便问东问西的，还说她师父画像上的女子便是她。还问她是不是喜欢玫瑰花香，还问她师父是不是也喜欢这个味道？欧阳铅华还记得她说的是她也不知道师兄到底喜欢不喜欢。可是锦瑟却自言自语道：“既然师叔这么偏爱玫瑰花的香味，那么师父定然也是喜欢的。”
欧阳铅华起初还没大明白锦瑟的意思，如今已经全然明白了。原来锦瑟打的是这个主意......
欧阳铅华突然望向了景夜，缓缓开口道：“师兄，也许女儿家的心思，你并不知道。她今日来问我是不是特别钟爱玫瑰花香，还说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定然会喜欢。她也许点了玫瑰花香是希望引起你的注意吧，再说她耍小性子是因为她心里有你，她若是心里没有你，对你只是师徒情意，又怎么会如此任性。你细想便是，当年我可是敢和师父耍小性子？”
景夜细想之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当年的景凡确实不敢和明言道人耍小脾气，不仅仅是景凡，他和景雀也不敢。可是他又想了想，便问向欧阳铅华，道：“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是当年师父对我们过于严厉了，所以我们都不敢，而我对锦瑟太过宽容，所以骄纵了她？”
欧阳铅华摇了摇头，道：“不会，师兄，你信我一句话，女孩子是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耍小性子的。”
“女孩子是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耍小性子的。”这句话，景夜反复在心里咀嚼了很久，才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但愿如此吧。”
欧阳铅华又继续道：“师兄，你既然喜欢的话，就主动一点吧。人家姑娘的心意都昭然若揭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不决。”
景夜顿了顿，道：“其实我也不是犹豫不决......”景夜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而偷偷站在暗处的人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紧张到心都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锦瑟想通了之后，便想着出门跟师父道歉，可是刚刚到院子里，便看到了欧阳铅华也出来了，见她和师父聊天，她也不敢打扰，可是又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便躲在暗处不说话。
景夜那边又思索片刻，道：“其实我也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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