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柠的老板，那个叫裘德考的外国人？
“你老板叫长乐干嘛？”无邪下意识站到了姜璃面前，质问说。
“你去了就知道了。”阿柠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姜璃说道。看样子，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们肯定不知道原因，但姜璃心里却是清楚的，那老东西还真是贼心不死，只是想不到，他现在居然还活着，该说不说，命实在够硬。
正当她准备上前去会会那个老东西时，张启灵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皱着眉说：“别去。”
“就是小长乐，怎么她叫你去你就去？那是她老板，又不是你老板，咱还能叫他使唤了？”胖子理直气壮，是一点不服阿柠的话。
他这话一出，就见阿柠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带着不善看向他，对于如今的阿柠而言，裘德考是她的老板也是她必须服从遵从之人，因为这种心理作祟，她几乎不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一点儿不好的话。
无邪的态度也一样，并不想姜璃单独见阿柠的老板，在他印象中，阿柠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小姑娘跟去怕是会吃亏。
见几人都这样阻拦自己，挡在前面，心中说是不感动，那都是假的，不过许久未见，她也的确需要去会一会这位“故人”了，只见她轻轻拍了下张启灵的手，面上笑得恬静，道：
“安心，就是见见，不会有事的。”
裘德考坐在车里，一头银丝满脸皱纹还有老年斑，虽说保养得还不错，但看上去就大概能看出年龄，如今已经年迈的他，那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透过昏暗的玻璃，他紧紧盯着外头那抹白色的身影，目光流连在小姑娘娇嫩的脸上，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紧握。
“太神奇了……”他忍不住呢喃着，目光不曾有一刻离开过，小姑娘那张脸，与他数十年前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即使隔着玻璃，依然能看出来，她还是那个她。
见状，他突然笑出了声，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似乎找寻到了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长生……”
姜璃嘴角勾着浅笑，不曾有半点变了脸色，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是有些凉意刺骨，阿柠替她打开了车门，一打眼，就看见那个可恶的家伙正笑盈盈得望着自己。
不用猜就知道，他估计是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毕竟这数十年不变的容颜，还是挺具有迷惑性的。
“姜小姐，好久不见。”裘德考主动打招呼说。
姜璃笑着打量起他，看到他的满头白发时，也感叹了一句说：“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她顿了片刻，随即又一本正经得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真可惜。”
她这话一出，裘德考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谁都知道，他最听不得死字，苦求长生数载，最听不得，最见不得的，就是死亡与老去。
“找死！”
前排的阿曼突然伸过来一把匕首，直直朝着姜璃的命门过来，只是她在前排动作受限，结果匕首还没刺到小姑娘面前时，就见小姑娘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手中一使力，阿曼一吃痛，匕首重重砸了下来。
“主子还没发话，你在边上犬吠什么？”姜璃眸光冷冽，话音中满是讽刺，说着，手下动作又收紧了几分。
阿曼表情狰狞，是痛彻心扉的样子，可却又嘴硬得很，愣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出口，如此，姜璃手中动作更重几分，眼见着人已经无力反抗时，一直在边上坐着的裘德考这才开了口。
“姜小姐的脾气还是这么大，我替她对你的失礼感到抱歉。”
闻言，姜璃这才松了手，顺便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一样，她向来不是与人为恶之人，但人若犯我，自不必忍让三分，姜砚从前就教自己说，不能做叫自己受委屈之事，所以她才是这般要强的性子。
她眸光淡淡，随即坐上了车，只是却跟裘德考距离拉了好一段，对于这位故人，再遇见，她心中可没有半点欣喜，想起当年他在长沙做出的种种，他为了追求长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璃心中只是觉得烦闷，为何好人总是活不长，而他这样的人，却能存活至今？
裘德考侧目看着她，眼中的打量丝毫不加遮掩，“姜小姐还是跟当年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刚刚我都不敢认了。”
当然不会有一点变化了，这可不就是他所追求的长生之术吗？
姜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好脸色，“你可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裘德考一听这话，瞬间就笑出了声，年迈又夹杂着极重的外国音调，还是更从前一样令人厌烦，这会儿要是张副官在，大概是会比姜璃还要抓狂一些吧。
笑声落下，裘德考满面红光看向她，“姜小姐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太伤心了，我们也算是故人，应该也算是仅剩的了，所以姜小姐，我们可以合作。”
仅剩的……故人。
姜璃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他怎配提及他们？他是想告诉自己，他比其他人都命长吗？
“合作？”只听见小姑娘声音幽幽，听不出半点感情。
裘德考以为是有戏，瞬间接着道：“是的，合作，我们只需要姜小姐身上的一点点血就可以，姜小姐只需要开个价，任何价格都可以！”
闻言，姜璃只觉得浑身冷得发抖，像是无数冰刃刺进骸骨，她眸中满是寒意，随即就听到那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字吐了出来，“仅剩的故人……你可是想下去陪他们了？”
丝毫没有掩饰的威胁，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头上拔下发簪，用那发簪的尖刃狠狠刺进面前人的胸腔，直接送他下去见他们。
“姜璃。”车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清冷得不然尘埃。
张启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过来，直接伸手进来，牵住了小姑娘的手，紧接着又道：“跟我走。”
姜璃只是静静望着裘德考，脑海中满是他曾经那张可怖的脸，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就该了结了他的，而不是叫他如今还能舞到自己面前。
她突然想到，不久前为了寻找西王母宫的那一行人，包括阿柠在内，为了替他寻找长生永远留在了魔鬼城，心中就忍不住升起几分恶寒。
张启灵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站在那甚至像是为她撑腰的样子，只是小姑娘却突然起了身，从车里钻了出来。
只见姜璃站在车门外，眸光淡淡瞥向里头的人，道：“裘德考，你最好小心护着你这条命，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随时送你下去陪佛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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