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僧人笑笑，接着道：“然后便是几件真假不知的事。”
“有传言他率领哈萨古国遗民，于亿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做下斩将、刈旗、溃围三件大事。”
黑袍僧人悚然，“我巫界流传的话本鬼面神将传——”
“原型便是此人，”金袍僧人点头肯定，“草原上至今还有神将庙。”
“那斩杀合体大将，砍倒大旗，突围时亿万大军莫敢阻拦——”
黑袍僧人接着追问。
金袍僧人长出一口气，“比那更为凶险，不是砍倒大旗，而是粉碎化灵的神势。”
至于遥隔万里，镇杀敌军主将……
这种细节很多人传得信誓旦旦，但金袍僧人自认是个理智之人，又岂会相信这等不稽之谈？
纵然这件事听起来就像神话，也不要太离谱好吧？
因此金袍僧人并未说出。
然而黑袍僧人闻言，已然心潮澎湃。
来到真武界之后，他才了解到神势这种大乘武修深为忌惮的力量。
更知道亿万大军凝成的神势有多么强悍，粉碎化灵神势又是何等伟力！
“神勇无二。”
黑袍僧人只能像那些说书先生一般称赞，又问道：“除了这件事，那位圣子还做了何事？”
金袍僧人迟疑道：“当世仙体石天生，据说曾败在他手下，有许多合体武修都曾说过这件事。”
黑袍僧人大失所望，摆摆手，“区区一个合体初期，没杀掉还让其跑了，不值一提，真和刚才是一个人？”
黑袍僧人一脸不信。
金袍僧人只有苦笑，圣体仙体在巫界但凡展露一点神异，早被夺舍拆分。
他这位师兄一直在巫界活动，为人傲气，见他拥有金刚禅心，堪比圣体防御都不以为然。
根本不清楚像这种成长起来的圣体仙体，到底有多么凶悍。
实际上在金袍僧人这等懂行修士看来，能斗败仙体石天生，比亿万大军来去自如更有分量！
尤其听说石天生十分狼狈，不惜动用吞天魔功吞噬武修，真面目都因此暴露出来。
通缉令传遍天下，现在就是过街老鼠。
金袍僧人道：“我之所以不让师兄打主意，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巫修中有一位善于算计的大能早就做过。”
“善于算计？”黑袍僧人好笑，“比起我等师父算计大楚皇帝如何？”
金袍僧人脸色平静：“两仪宗和大住寺覆灭，草原和大楚大战，皆是此人一手促成。”
黑袍僧人笑不出来了。
一个大乘和一堆大乘，哪个更难不用多说。
“这样的人物算计那位圣子，失败了？”
黑袍僧人肃然问道。
“有没有失败不清楚，”金袍僧人脸色缓缓绷紧。
“只知道他在发出邀请，让我等配合猎杀那位圣子后，就彻底没了任何音信，无论怎么搜寻都找不到一点气息。”
黑袍僧人喉咙一堵，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
“原来是被石天生所杀。”
路上，项明忆听到江休讲述那段故事，不禁感慨点点头。
大乘都能作为棋子，却死在一个合体初期武修手中，想必临死前一定很不甘心。
随后斜了一眼江休，知道对方一定瞒了许多。
起码江休的讲述中，石天生乃是占上风的一方。
但结果却是石天生重伤逃遁，险些被当场打死。
“到了。”
不一会儿，江休开口，下方乃是人声鼎沸的县城。
此处乃是利县，交通颇为便利，附近的涯县、芹县相距并不远。
“就在那座晓红院中。”
江休指指下方那座简陋青楼，“走吧，去找找这位死不了的魔道前辈。”
项明忆看着下方简陋青楼，一瞬间明白了许多，脸色顿时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她真没想到这位纠缠几世的大敌，有一天会藏身此处，做那种勾当。
这谁能发现？
……
晓红院，一间小屋中。
其内陈设简单，到处都蒙上一层灰影，显得十分陈旧。
魔菩提刚送走一位客人，此刻正汗涔涔躺在床上，沉浸在余韵中。
他这一次的转世之身容貌一般，但身段颇为不俗，故而生意极好，已经混成头牌。
魔菩提嘴角勾起，他现在的生活，当皇帝都不换。
作为佛法修为深厚的一代宗师，魔菩提早就勘破这些外在，也不在乎肉身之欲。
只是为了探索佛法，在第一次客人上门时，批判性的研究一二。
却没想到发现以往从未有过的天赋。
事毕后，魔菩提察觉自身会短暂进入一种特殊状态，达到佛经中记载的佛心佛性境界。
只有参悟大乘如来佛法的大乘佛门武修，才能达到的境界。
未踏入魔道的魔菩提，门槛都不曾摸到。
在此境界下，魔菩提对于一切功法的领悟，变得极为清晰。
尤其心境平静，连魔意都能短暂净化。
这般发现让魔菩提极为懊恼，恨不能早一点转生成女儿身，那他早就是大乘了！
“这是我晋升大乘的捷径，这一世一定小心再小心……”
魔菩提喃喃，他现在的境界，堪堪恢复到金丹。
若是元婴，便可以炼制身外化身，自给自足，无需再借助旁人。
“到那时，项明忆，还有江休，我必要让这两人皈依我门下，凝聚菩提魔心！”
魔菩提脸色微微狰狞，随着退出那般境界，魔意再次翻涌上来。
就在这时，魔菩提却忽然打了个寒颤。
他顿时脸色微变，连忙从床上坐起。
不久前，魔菩提发觉自己总会莫名打寒颤。
被追杀丰富的他，顿时猜到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为此还冒着暴露风险，捡起以往的巫修人脉，请两位合体巫修到附近守护。
这两个合体巫修就是干扰，无论什么人隔空感应，两人都能先挡住。
而魔菩提就能知道有敌人到附近，可以及时逃走。
至于没发现端倪之前，魔菩提自然不会随意行动，引起他人注意。
作为追踪与反追踪的大师，魔菩提对此很有自信。
天下感应秘术，总共也逃不过那几种。
哪怕敌人用的是天外异界秘术也无用，因为连巫界感应秘术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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