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调节失效了啊！”
那个负责控制考验难度的亲卫哀嚎一声。
他当真是怕了，还以为是自己操作失误导致，现在希鲁斯的心情到底有多差他并不清楚，但他恐惧啊，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上司会拿他作为下一个倒霉蛋。
他喊这一声，本来不想惊动太多人的，只是想求助于身边的几个人，大家一起看看问题出现在哪里。
谁知他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高得多，以至于让许多人和鬼都听到了，自然也包括高台上脸色阴沉的希鲁斯。
喊完他就后悔了，身体抖若筛糠，这还能有活路？
“出了什么事？”
一道冷冽的疑问传入他的耳中，那种磨盘摩擦一样的声音可太熟悉了，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然而他的理智告诉他，希鲁斯不喜欢重复疑问，他必须尽快作答。
“好像……好像有什么……替……替代了符文的……回路供给。”
他哆哆嗦嗦终于是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出了口，然后他就听天由命了。
“哼！”
希鲁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理睬，倒是让此人恍若新生，身体早已被汗水打得透透的了。
他并不清楚阵法的作用，可亲卫的回答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启发，替代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鬼兵队长身边已经聚起了一些鬼物，祂们都是方才听了几嘴二者交谈的。
在冥界也有区域划分，像祂们这种实力低微的，还不足以获得跨域资格，每次鬼市开启，就是祂们为数不多可以了解其他域情况的机会。
之前祂们也曾听一些商队的高谈阔论，知道原界也是拥有很大一片土地的，在东方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底蕴深厚，但每次听到的信息都不是特别清楚，模糊的印象更加令祂们好奇和向往。
所以刚才听到二位队长交流的话语中提到了“东方”、“修行”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术法名称，可是勾起了祂们的好奇，也顾不上官民有别，悄悄凑近了来。
而祂们的动作又被更远一些的看到，好奇之下也挤了过来，反倒推得距离鬼兵队长越来越近，起初还有些惊慌，但见二位队长都没有说什么，也就放下心来。
“老黑，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阵吗？”白袍队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有些眼熟，阵旗标记的点其实很明显，但似乎又有许多多余，我又不能感知到其中的元力变化，无法确定哪些是多余，所以还不能下结论。”黑袍队长犹豫说道。
白袍听出这话中并没有敷衍的意味，或许真如所说，不能确定。
“那能不能通过作用反推结构，梳理出相对清晰地脉络呢？”祂尝试着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黑袍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祂这次完全是经验惯性作祟，陷入了主观误区了。
在祂活着的那个年代，阵法师也是稀缺的，各种阵法并不广为人知，后来是有一个组织整理了近千种阵法图案编绘成一本《阵法全解》。
千种阵法肯定不是数量极限，而之所以以“全解”为名，是因为后续这个组织仍在不断填充内容，百余年间，所载数量直逼万数。
但这个组织也没有彻底得罪阵法师一脉，除了相对常见的几种杀阵、幻阵记载了破解之法，其他相对冷门以及个人创新之法都只有功能介绍而已，而且所有阵法都没有相应布置材料的说明。
不过此记录只有一本，就存放在那个组织的总部书库当中，仅允许借阅并在当场完成阅读，只不过并未对借阅者的身份有限制。
有观阅肯定免不了泄露，许多阵法结构被流传出来，让更多的底层修行者有所了解。
此举让像祂这样无甚根基的修士也有了一窥阵法门径的机会，只不过祂在阵法一道上资质实在差劲，照猫画虎也是频繁出错，不堪大用。
在祂刚转为魂修那几年，好像还听说因为阵法泄密良多的缘故，阵法师一脉也发生了变革，推陈出新，优化和创造了不少新阵法，有数千种旧式阵法被淘汰。
祂也分不清那个组织的目的究竟是为了造福世间修者，还是为了推动陈旧的阵法师一脉重新焕发活力了。
如果祂没记错的话，那个组织好像是叫万法会，最近又听闻好像改名为特调局，成了华夏的官方机构了。
从往事中回神，黑袍按照白袍的建议重新审视王楚的阵法，结合刚才那个亲卫的回答，他有了猜测。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阵应该是聚元、引灵、逆转三类法阵之一，可这人的布置与我记忆中的阵法结构存在明显偏差，我拿不准究竟是经过了改良，还是另有其他原因。”黑袍郑重说道。
祂是个务实的，从不虚言，这也是在保护自己，习惯使然。
白袍思索片刻，沉声道：“考验房间内的能量是筛选过的，精纯元气无法渗透，那便是他以自身为阵眼催动，既然可以调节考验难度，结合希鲁斯的意愿，黑魔石的符文定然是处在衰弱状态，可现在……”
白袍的观察很细致，而且向来主意很大，祂的话又让黑袍动容。
“那就可以排除逆转一类，引灵也不符合条件，若他真是以自身为阵眼，更符合聚元阵，而且是反转阵势，这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黑袍越发严肃。
众多小鬼听得云里雾里，又是反推又是反转的，难不成王楚是违背了常理运作？
考验房间，王楚可没外人那么多讨论事态的闲心，此时他的压力绝对不小。
由于存在多处错误，阵点数量早已超过了聚元阵的限制，不得已，他采用了复合阵势，消耗可是数倍计的。
阵点既然布置，那就必然会存在消耗，放在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大量的浪费，但王楚不能停。
就算他有双源海，就算他有元气树苗持续转化，效率也仅仅只是超出消耗一线罢了，并不占据绝对优势。
一旦时间拖的太久，自身转化效率和元力储量降低，迎接他的将是无可避免地衰弱期，届时对他的后续计划也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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