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缘由
“柳姑娘，你大仇得报，不回去整顿柳家，跟着我干嘛啊？”
陈团无奈的看着柳如莹，对她说道。
此时已经是四位掌门暴毙以后的第二天的早上，陈团刚出了雨城，就被等候已久的柳如莹缠上了。
昨天那些掌门被柳如莹有仇报仇之后，他们那些个弟子自知理亏，更知道，能在盏茶时间不到，连杀四大掌门的陈团，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所以他们只收敛了各自掌门的尸体，就失魂落魄的逃出了雨城。
报仇后的柳如莹，提着还滴血的柳叶刀，就这么出了客栈，不知去向，陈团也懒得继续再管，谁曾想现在又被柳如莹缠上了。
“前辈，小女子说过了，愿给前辈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决不食言，还请前辈收下我吧。”
柳如莹换了身婢女的朴素衣服，还是难掩她的玲珑身姿和美貌，反而有了些俏婢女的反差，令过路的路人都忍不住连连侧目。
更令路人们嫉妒的是，这么“优质”的婢女，却偏偏要跟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这个青年人还很不愿意的模样。
“至于柳家……我已经没有家了，以后，前辈就是我的家。”
“嘶……”
陈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柳如莹这么说着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些遗世独立的气质，看起来就分外迷人，还说着这么诱人的话，若陈团不是要去青峰山“斩鬼”，说不定心一软就把她收留了。
“这样吧，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趟路是去杀人的，对方大概是些恶人，武功还不低，我没有信心带上你这个拖油瓶还能全身而退，你明白了吗？”
强行移开一些目光以后，陈团才狠下心来，对柳如莹如实相告，想让她知难而退。
却不想柳如莹听了，一点也没有畏惧，也没有被陈团说成拖油瓶的恼怒，反而欣喜的对陈团说道：
“那更好了，前辈带上我，万一遇到危险，大可用我去挡刀，只要能帮助前辈分毫，如莹就死而无憾了！”
“啊？”
陈团忍不住挠起了头，再看看柳如莹那不似作伪的表情，陈团才终于反应回来，这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在化作为报仇而活的复仇鬼以后，她就已经走上了一个极为偏激的路子，所以她才会不顾妄杀无辜，连四大门派的长老和年轻弟子都不放过。
而现在大仇得报以后，她也失去了人生目标，昨日她如行尸走肉的离去以后，到家人坟前痛哭了一场，最后，脑子里就只剩下陈团这个武功高强，还愿意助她复仇的“前辈”了。
人是因需要而活着的，此刻的柳如莹，她的需要，就是能被陈团“用上”，所以哪怕陈团告诉了她前路的刀光剑影以后，她都还能不惊反喜。
如她所说，哪怕卖出性命，只要能帮到陈团分毫，她觉得她的人生就不枉了。
陈团随看出了这一点，但陈团他不是这种人啊。
若是让一个无辜的妙龄女子因自己而死，陈团自己的良心先会过不去。
“哈哈哈，什么时候倒贴也贴不出去了？姑娘，这小子不愿收你，不如，你来跟我如何？本公子可怜香惜玉了，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快活日子。”
此时，他们正在距离雨城有段距离了的一个驿站茶肆歇脚，就在陈团冥思苦想着，怎么说服柳如莹的时候，旁边桌的一个白面公子，忽然这般笑言道。
柳如莹看都没往白面公子那边看一眼，让这生的俊俏的，自命风流的白面公子忍不住有些难堪。
陈团倒是瞧了他一眼，真龙慧眼一开既关，小小的瞧了一眼这人的底细。
没想到，这一眼，就让陈团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真龙慧眼可是可以看穿墙壁的，区区衣裳，自不在话下，结果陈团却看到了两朵被绑胸带束的死死的梅花。
简单来说，又一个“赵寿正”。
陈团自己笑了，他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跟这种喜欢女扮男装，还能扮的天衣无缝的家伙斗上了，这算什么？命中犯男装大佬？
“你，你笑什么？你有何能耐跟本公子比？”
这白面“公子”，正因为柳如莹对她熟视无睹而发闷呢，见陈团瞟了他一眼，就在那儿“轻蔑”的笑，她还以为陈团是笑的她“不自量力”呢！
陈团摸了摸鼻子，也不去回答她，谁叫她有两个优点，自己却只有一个长处呢？
惹不起惹不起。
白面“公子”见状，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自报家门道：“在下孙不渺，乃是青峰山青峰派弟子，未曾加冠便已入七极境，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兴许是这孙不渺闹得她烦了，柳如莹还是不看她，却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去。
孙不渺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还以为柳如莹听到了自己师门不菲，天赋不凡，回心转意了呢。
她正要伸手去牵柳如莹，却不想，柳如莹的手上忽然蹦出一抹厚实的罡气，把她整个人差点震到地上。
孙不渺翻过了椅子，连退了好几步才把住了桩子，她愕然的看着柳如莹，用颤抖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说道：
“六……六元？”
是的，柳如莹已入了六元境。
她本就是七极境巅峰的修为，昨天报仇雪恨之后，她在家人坟前的一场痛哭，让她吐尽了委屈，念头通达，竟是突破到了六元境。
一个六元境武者，放眼整个洪武江湖，都是中上层次的“高手”了，可……孙不渺想不通，为何这种实力的“高手”，还会赶着倒贴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
难道说，这个青年，是个武功更高的“绝世强者”？
心里头的疑惑，很快就被尴尬和羞愧覆盖，连人家的实力都不如，还想要人家当自己的婢女，简直是痴人说梦。
孙不渺的俊俏白脸青一阵红一阵，完全没有脸再继续在这儿待下去。
她咬了咬牙，正要低头丧气的离去，陈团却忽然说道：“等等！”
听到陈团这么一唤，孙不渺脚下的步子就不由自主的一顿，尴尬的回过头来，她现在哪里还敢小觑陈团。
“额……前辈，本公子……在下有眼不识神龙山，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看这孙不渺立马对自己抱拳鞠躬赔罪，陈团就知道，她说的自己的来历，可能不是妄语。
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可教育不出这种知进退的弟子出来。
陈团看到了孙不渺身上冒出的一些怨气，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好吧，至少是表面知进退。
“这位……孙公子是吧，别慌，过来坐吧。”
不过陈团表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和和气气的招呼了孙不渺过来坐。
“是……”
孙不渺不敢拒绝，强压着心头的羞恼和埋怨，慢慢走过来坐了。
“前辈叫我不渺就可以了。”
她陪笑着对陈团应和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陈团：“前辈……有何吩咐？”
“啊，不是什么吩咐，我此行正是要去青峰镇，你既然是青峰派高徒，想必对青峰镇也挺了解吧？想找你问问那儿的情况。”
陈团如实相告。
“青峰镇？”
孙不渺愣了一下，这她可太熟了呀，她孙家不仅是青峰派的掌门一脉，还是青峰镇的第一大户，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
作为孙家的“长公主”，她从小可就跑遍了青峰镇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事不通，无话不听，问她还真问对人了。
不过孙不渺也不是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了，她虽然心里放松了一些，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先对陈团问道：
“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您去青峰镇，所为何事啊？”
“无他，斩鬼。”
陈团继续如实相告，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犹豫的。
做好事呢！替天行道呢！遮遮掩掩的干嘛？
什么？容易暴露行踪？那陈团还干嘛用化身示人。
化身的容貌身材，可是能随地大小变的，就算那些个“鬼”知道了有人来找他们麻烦，那又如何？
“斩……鬼？”
但孙不渺听到“斩鬼”二字，却是露出了一脸的迷茫。
“前辈，恕晚辈无知，可……那青峰镇好好的，哪有什么“鬼”，需要您这样武功高强的前辈，不远迢迢万里的去哪儿斩呢？”
思虑再三，孙不渺还是想不到青峰镇有什么问题，见陈团那么坦荡和善，她忍不住就这样问了。
她这么问，柳如莹也趁机好奇的看向了陈团。
昨天陈团出手，对那四个五老境掌门人以一敌四的时候，可谓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根本没受任何麻烦，人在现场的柳如莹看得出来，陈团的武功，境界可能没到四方境，但实际实力，绝对在四方境那个层次！
所以，能让“四方境”的陈团这么认真对待的“鬼”，真的存在吗？如果是什么坏人在为祸苍生，旁左的那些武林门派，比如说这个孙不渺所在的青峰派，怎么可能不管？
“嗯，那些“鬼”现在可能还没到青峰镇，不过它们肯定会到。”
陈团这么说了，见孙不渺和柳如莹还是一头雾水，他只好边想边编的给她们说道：
“是这样的，我来自一个隐世宗门，门中有三绝之上的长辈，夜观天象，推断出青峰镇有“鬼”将至，届时将生灵涂炭，所以命我下山，到青峰镇去斩鬼。”
也不知是陈团说的头头是道，还是“三绝境之上的长辈”这个描述过于惊人，还真别说，陈团这么一编，两个女人的脸上就立刻露出了信了的惊容。
“所以，”陈团也借机再次对柳如莹劝道：“不是我不愿意收留你，柳小姐，我这青峰镇一行，福祸难分，自顾不暇，要是害你跟我去入了贼窟，哪怕我后来斩鬼成功，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总不能要害的自己的恩人郁郁寡欢一辈子吧？”
柳如莹听了微微低下了头，连带着孙不渺也一样。
陈团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柳如莹应该是不会跟了。
就在陈团松了这一口气的时候，柳如莹忽然抬起头来，俏脸含春的望着陈团，低声说道：“原来前辈不是不要如莹，前辈的意思，如莹明白了。”
明白就好……等等！不对劲，你明白了个啥？
陈团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羞涩的柳如莹。
我……刚才说的话……有歧义吗？
应该没有吧？
没有……吧？
怎么连你也？
陈团注意到，孙不渺艳羡的看了一眼柳如莹，似乎连她也意识到了陈团“浓情蜜意”的“告白”？
“这样吧！前辈，晚辈本就是青峰镇人士，对青峰镇再熟悉不过，不如就由晚辈来带前辈过去，一来可以随时知会前辈……”
听到孙不渺说到这儿，陈团正要应好，孙不渺却继续说道：“二来嘛，也好帮前辈看顾着您这位红颜知己，晚辈的家里在青峰镇还是有点势力的，看顾一人，应该不在话下。”
啊？！
“有劳公子！”
柳如莹听完孙不渺的话，立刻就对孙不渺款款一礼，还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啊？！”
这次陈团实在忍不住“啊”出了声，伸手指着了这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孙不渺见状，她的“玲珑心思”又转了起来，很快就“明白”了陈团的“担忧”，于是乎，她主动的对陈团说道：“前辈莫慌，莫忧。晚辈……其实……是女儿身。”
“啊？！”
这次轮到柳如莹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易容的这么惟妙惟俏的女扮男装，忍不住多看了孙不渺好几眼，上下打量着孙不渺。
“姐姐信我。”
孙不渺对柳如莹笑了一下，她伸手拉了柳如莹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按，柳如莹立刻就感觉到了异常，明了了起来。
“失礼了，孙公子……不，孙小姐，多谢相助。”
柳如莹收回手以后，还认真的对孙不渺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哈哈哈，这也是为在下刚才的冲撞而道歉，姐姐不必客气，哈哈哈。”
孙不渺爽朗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陈团实在无话可说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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