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选的继承人。”阿依桑斯很满意，“虽然说得并不准确，但很高兴你意识到了主权柄的实质。”
“我是第四代位面执权官，三神域领主之一，绯月位面领主，阿依桑斯·域宁，所掌权柄为时空。”
空间中的时间河消失，黑红白三种颜色的雾气上浮，将空间割据为三份。
“我的哥哥，玄天位面领主，罗昀·域镇，所掌权柄为元素。我的妹妹，银日位面领主，阿迷婼·域魂，所掌权柄为生命。”
听到这甘棠终于抬头:“阿迷婼不是说她是你的助手吗？她还说自己是银月化身。”
阿依桑斯疑惑歪头:“啊？”
“在努洛特去帮你打架之后，她通过努洛特给我的说明书给我们送了一封信。她说她是银月化身，还选了顾萃做她的神使。”
阿依桑斯更疑惑了:“银月化身？”
女神和她的神使沉默对望，彼此的眼里都是无数的问号。
她陷入沉思，半天没说话。
甘棠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只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全当消遣。
阿依桑斯陷入了沉思，周围的世界便又开始运转了。
月横睁开了她的眼睛，但已经失去光彩。蛇鳞爬上她的脸，又渐渐消退下去。
甘棠勾起她脖子上的项链，是一朵漂亮的金玫瑰。
这应该是她给她选的。
只有她才会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首饰。
甘棠把目光移向阿依桑斯，她还处于离线状态。
突然，阿依桑斯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终于回神:“努洛特提醒我说是小妹知道了这一片未知位面。她想分一杯羹，就污染了一个生命副神，将她的权柄渗透进来了。”
甘棠没太懂:“地球位面不是已经融合进你的绯月位面了吗？”
“对啊。但神域很大啊，每个小位面中还会有副神掌握着其他领主的权柄。副神的权柄占比越大，它在位面中所能拥有的能量也就越多，那它的领主也会因此更强。”
甘棠被绕得头都晕了:“什么？”
阿依桑斯很有耐心:“我作为神域领主，只执掌主权柄，对执掌其他权柄的副神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所以副神就相当于在打两份工？那又为什么地球没有出现元素进化者？”
“对啊，因为它的副神越强，执权官的工作就可以越轻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没有神战的时候都是通过副神来争夺能量的。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精神也是元素之一，其他的大概就是我大哥瞧不上这贫瘠之地吧。”
“不过等我们都确认了最强的继承人之后，所有的位面会再次融合的。到时候就该继承人们为了神域进行神战了。”
甘棠的笑容垮了下去:“这神战必须打吗？”
“打啊。”阿依桑斯非常严肃，“而且必须完成三次争夺战。
一是谴者之战，即谴者通过兽王考验成为继承人。二是继承人之战，由继承人与他的伴生争夺最强继承人之位。三是执权官之神战，由三位最强继承人和他们手下所有力量一同为了权柄和神域而战。
必须全部打赢才能成为拥有完整权柄的执权官，我当时打得可猛了。”
看见一脸欲哭无泪的甘棠，阿依桑斯决定大发慈悲安慰安慰她:“你放心啦，虽然我的副神很多，但我的继承人不多的。”
甘棠也陷入了沉思。
这个继承人她非当不可吗？
“女神，如果失败了会死吗？”
阿依桑斯摇摇头:“不会，你只会失去精神体意识，成为这一个位面的副神之一。我其他的继承人会来接管这个位面，你就相当于要去给她打一辈子工了。”
“那月横呢？”
阿依桑斯遗憾地表示:“你的月横只是地球上的普通生命之一。如果你失败，这个位面用来培养神使的能量就会反哺出来，地球位面也会再次进化。到那时候，她要死了可就是真的死透了。”
“倒是你身边的那个生命神使，是已经被认定的副神人选，只要能熬过你的谴者之战，就可以直接成神。”
甘棠严肃地沉下表情，随后她将顾月横的尸体放在了地上，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那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真的拿过了你的权杖，我能复活我的父母吗？”
阿依桑斯一滞，然后解答道:“能。虽然你目前所在的时空河中，你的父母因为进化失败而死亡是既定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但是只要你成为继承人，你就可以干涉地球位面其他的时间河救下你的父母。毕竟月兽的存在只是为了培养月使，所以只存在于当前的时间河。”
“而如果是成为了执权官的话，你甚至让地球回到血月前。当然，里面还有很多需要操作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你甚至连位面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难度有些超纲了。”
那就是还有希望。
甘棠听完，眼神坚定起来，再也不像刚才因为脆弱的心境而摇摆不定。她认真地对着阿依桑斯说:
“我会成为你的继承人，也会为了成为执权官而战。”
阿依桑斯笑了。她的手指往前一点，那颗被摔碎的核心珠子瞬间复原飘浮在甘棠的眼前。
“恭喜你成功步入高阶。而这个是我们给顾月横的礼物，也是给你的承诺。”
甘棠接过珠子，里面的红雾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液体，不是血，更像是红墨水。
等甘棠观察完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捏着珠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这一切，该多好啊。”
但她也知道，这些知识就算早点告诉她，她也无法承受。
身边的顾月横还处于昏迷状态，而另外两人正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往回赶。
“甘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顾萃见甘棠起身的动作，抱着怀里的东西急匆匆地跑回来。
甘棠看着顾萃怀里状态诡异的鸟，忍不住问道:“这是哑铃？”
说是状态诡异，主要是因为它的全身都被细小的绿色藤蔓给密密麻麻地缠满，它闭上了眼，头耷拉着，却又能看见它的胸腔还在起伏。
顾萃神情哀恸:“嗯，许颜雾把它找到了。它的情况很不好，但我的高阶似乎不是很稳定，治疗的效果不尽人意。”
甘棠眉头一皱，有些迟疑地问她:“你的精神结解开了吗？”
一旁的许颜雾云里雾里，但顾萃确是听懂了的:“过了。”
顾萃的语气自嘲，她轻呵一声，说出那些她以为会很痛苦的话。
“我差点被他杀死。我的精神结里，我没有遇到你们。我辗转于襄江和宁安的各个基地，兜兜转转我又遇到了他。他居然说我背叛了他，还找了一群人来杀我。”
“不过你的能量帮了我大忙，我杀死他之后，精神结就解开了。但或许是借助了外力，我的高阶境界非常不稳。”
甘棠担忧地走到她面前，手掌贴住她的太阳穴检查她的精神体。
很快，她收回手，松下一口气:“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能量有些浮动，还没有完全融入你的精神世界。”
顾萃点点头，将怀里的哑铃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开始治疗顾月横身上的小伤口。
严重的伤顾萃已经治好，却也将她的能量耗尽。所以那些轻伤就没来得及医治。
甘棠将房子放出来，用空间将顾月横抬回床上。
“先进来吧，外面不方便。”
顾萃点点头，重新抱起哑铃。
等顾萃将伤口治疗完后，甘棠带着顾月横去往二楼浴室洗澡。
“噶……”
哑铃醒了。
顾萃没忍住眼泪，她深呼吸了一会儿，手下银光一闪，却在碰到它的头时，它仿佛被刺痛了一般躲闪了一下。
“干妈……”
“我在。”
“干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萃很想说不是，却哽咽难言。
哑铃的生命体被彻底寄生了，那些藤蔓爬满了它的皮肤和血管，此时正在挤压它的心脏和大脑，与它争夺最后的生命力。
治疗能量一探进去，那些藤蔓就会攻击它的生命体，让它痛得痉挛。
她还没有没有掌握高阶的权柄，空有一身的能量，却救不了它。
顾萃突然感到一股无助，心里的情绪涌动了很久，可最后涟漪消失，却只剩下了平静的绝望。
“你现在是雨齐，还是哑铃？”
哑铃的眼睛混沌了一会，它沙哑地回答:“都是。”
顾萃看着它的眼睛，眼泪把视线给模糊不清。
“痛吗？”
“痛。”
“你的羽毛我会好好保存的。”
哑铃的身体抖了抖，嘴角吐出来的却不是血，是白色的浆液。
“干妈。”
“我在。”
“你再陪陪我吧。”
急促的下楼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甘棠一拍脑门:“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心看着顾月横，居然把你们给忘了！”
顾萃没懂，只呆愣地看着她。
“我知道它的情况。现在它已经进入寄生晚期，所以你才无能为力。但是，你忘了，我也高阶了吗？”
顾萃的眼睛慢慢涌上期待。
“你把它给我。”
甘棠将哑铃放进她创造的一个小型空间里，自己引导月能进入以提升空间的能量浓度。
等浓度足够高了之后，甘棠抬头示意顾萃:“我等会把它身上的时间回溯，但我不能确定我能回溯到多前，所以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等我说话的时候，你和许颜雾就尽最大的力量把那株植物弄死。”
“具体的我之后解释，现在我们先开始。”
顾萃和许颜雾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甘棠屏住呼吸，努力牵动自己的精神体去靠近空间中的时间河。
等到足够近了，时间河流便如同加上了进度条的纪录片被清晰地解构出来。但拉进度条的代价却是大量的能量与精神力。
甘棠刚一往回拉，她的精神力就以她自己都害怕的速度被疯狂消耗。
精神世界的变动顾萃两人看不出来，她们只死死盯着空间里的鸟，看着它羽毛上的藤蔓迅速退了下去，然后再从皮肤里死命地往外钻。
“动手！”
许颜雾直接上手又拽又扯，顾萃的治疗银光也接踵而至。
在甘棠力竭跪地之前，她们成功地把那株藤蔓的主体从哑铃的嘴里给拖了出来。
以顾萃召唤出来的能量多少来看，哑铃这次可能不仅死不了，还有可能精力过剩返老还童。
哑铃倒在地上，干呕几声之后，吐出一大口混着根须的血。随后便生龙活虎地一个翻身起跳，再飞进顾萃的怀里使劲拱。
“干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顾萃哭笑不得，将它从怀里扒拉出来:“你最应该谢谢的是你甘棠姐姐。”
哑铃自然也是知道的，于是它又飞向甘棠，用头轻轻地蹭甘棠的脸:“谢谢甘棠姐姐。”
甘棠摸摸它的羽毛，精神力在它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在许颜雾的搀扶下起身。
“它没什么大问题了，那我就先上去了。月横还被我放在浴缸里泡着呢。”
她拒绝了许颜雾的继续搀扶，自己扶着扶手回去了二楼。
精神力已经见底了，头跟被邦邦两拳了似的痛。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很想很想顾月横。月横的头就经常痛，痛得她整个人都会失控，但她只能看着。
甘棠跪在浴缸边，小心翼翼地用香皂泡泡在顾月横的身上搓。
她身上有各种各样的脏污，洗干净并不容易。
幸好房子还供着热水，能让她仔细地将爱人搓干净。蛇发们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耷拉下去，甘棠只能用毛巾把它们的身体擦拭几遍。
洗头发的时候，把蛇发们捆在一起，用空间固定住，为了防止耳朵进水，只能塞两团纸进去。
等到洗完，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
甘棠精疲力尽，把顾月横放回床上盖好后，自己再快速地把身上冲洗一遍。吹完头发后疲惫地便躺在顾月横的身边，爱人的气息让她感到很安心，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顾萃做好了饭，轻手轻脚地敲敲门，见没人应声，估摸着是睡了，便没再打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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