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看着他手中的托盘，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你们芳香馆的饭菜倒是不错。”
对面的海棠一听，声音带着几分高兴的说；“是呀，芳香馆的杏花酒最是好喝了，仙人等下一定要尝尝。”
肖未央听到海棠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许多喝。”
苏染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的看向肖未央。
“怎么，海棠还是个小酒鬼不成？”
肖未央听到苏染这话，眉宇间紧皱的细微褶皱都舒展开了。
“仙人猜的对，前几年过年的时候，我不知道海棠是个小酒鬼，就温了两壶杏花酒，都被她给喝光了。她喝光后化成小树，在整个芳香馆里乱跑。要不是我跟着，差点就被人发现了。”
海棠听到肖未央说这话，忍不住伸出枝丫探向自己面前的酒杯。
“那时候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她一边跑，还一边探出枝丫挂在门扉上荡，可把我给吓坏了。”
肖未央说的时候，就将另外一杯酒放在了苏染的面前。
苏染看着正在喝酒的海棠，忍不住笑了。
虽然海棠还没有幻化出人形，但想想也知道她只一个心性可爱的小姑娘。
不过……
“所以海棠就是这样把那些人给勒死的吗？”
苏染这话一出，气氛急转直下。
但她却拿起了酒杯，神情依旧十分的闲适。
肖未央的脸色有些紧绷，海棠却喝了酒，有些飘忽。
她晃动着脑袋，花瓣看起来格外的艳红。
“是啊，他们怎么杀人的，我就怎么杀他们了。仙人，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坏。明明自己也曾经遭受过那种折磨，可他们对那些孩子下手的时候，那是十分的恶毒。”
海棠说完这些断了下，语气带着几分埋怨的继续开口。
“尤其是他们还把那些尸体埋在我的树根下，那些孩子都是折磨死了，为了消化他们的怨气，我差点就死了。”
苏染听到海棠这话，倒是也明白了几分。
不管是肖未央还是海棠，都是这芳香馆的受害人。
“那你之前不杀了他们，为什么这次就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商量着把肖公子送出去？可是肖公子也不是第一次被送人了。”
苏染说的话有些直白，肖未央的脸都白了。
好一会，肖未央才开口。
“仙人果然厉害，海棠之所以动手，是因为我求着她的。”
肖未央说着这句话，就走了靠墙的灯架跟前。
他转动着灯架，下面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通道。
“仙人要是想知道我和海棠为何如此，不如跟我下去看看。”
他说着就拿起了架子上的灯，直接将桌子上的海棠给抱在了怀里。
苏染见状也没扭捏，直接起身走在了肖未央的身后。
那地下通道很黑，味道也有些不好闻。
走了一会后，通道忽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三个地下室。
苏染看着那些一脸恐惧的孩子和女人们，一时间都有些震惊。
那些人看到苏染的时候，眼中满是慌乱，甚至下意识的挤成一团。
可是等看到了肖未央，眼中迸发出强烈的神采。
那些孩子的眼睛善良，看着肖未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救世主一样。
苏染被他们的眼神触动，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肖未央却已经走在了那些孩子中间，而那些蓬头垢面的女人们，也眼神带着敬畏的看着肖未央。
她们看着肖未央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爱慕。
那种干净的，让人触动的眼神，也只会在这黑暗中闪现。
“仙人，您是修行之人，是超脱在这个世俗之外的。可是我不是，我曾经就是这样跌入黑暗，所以我不能看着这些人也都被毁了。我要是不知道，我可能也就认命了。可是我知道了，我就想试试看，也许他们会不一样呢。”
苏染听着肖未央声音里的苦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能说什么？
这么多的孩子和女人在肖未央的周围，他们都是因为肖未央才能继续这样存在。
那些人不死，这些孩子和女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变成着芳香馆里的牺牲品。
是不是他们原本平淡的人生，也要发烂腐败。
苏染看着海棠那一半的腐烂，心中的疑惑也消散了几分。
“海棠，所以你身上的溃烂是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不是因为你杀了的人？”
她到此时此刻才想明白其中关节。
对啊，为什么那些被海棠弄死的人，还能让海棠躲去护心河。
“仙人，您知道了啊。那些人死的太惨了，他们或是被勒断骨头，或者是被打死，或者染上一身的脏病，他们死后的魂就飘在我的身体阴凉处。”
海棠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里也满是痛苦。
“他们死前的凄惨，我能感同身受，所以天长日久，我也恨，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血肉。”
海棠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声音都狰狞了几分。
显然，那些尸体生前的感觉和她互通了。
苏染闻言看向地下室那些孩子女人，这些都是被拐卖的人啊。
“把他们带上去吧，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他们了。”
苏染声音轻轻的，但是却带着笃定。
肖未央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些女人听到苏染这话，看了一眼肖未央后，就跪在了苏染的面前。
“谢谢仙人。”
那些孩子还很小，却也有模有样的跟着跪了下来。
这一刻，苏染觉得鼻子都有些酸涩了。
那些孩子陆陆续续的爬了出去，那些女人也相处搀扶着上去。
苏染看着他们的样子，伸手拿出了五百两递给了肖未央。
“肖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给他们弄点干净的衣服吧。”
肖未央看着苏染递过来的银票，心下感动。
他眼睛微红的看着苏染。
“谢谢仙人，海棠说的对，你们修仙之人最是善良，我代他们谢谢你了。”
肖未央花钱接下来了芳香馆后，手中的银钱本就没多少。
他接手后就没有在强迫那些公子接客，还想方设法的把人送出去。
散财童子也没他这么花销的，所以手里也没多少钱了。
那些孩子和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他们嗅到了自由的味道，失态的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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