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行来的时候，咖啡厅里的气氛很微妙。
在田泞的介绍下，苏队长认识了这位京城刑警大队长。
傅九行望着眼前这位长得过分年轻的男人，他侧头看向田泞，小声问了一句：“这人真的是……”
傅九行还没有说完，苏队长便看了过去，“傅队长，请不要小瞧任何一个比你小的人，年龄不能取决一切。”
傅九行：……
傅九行有理由怀疑他是暗示自己老了。
田泞轻声咳嗽了一下，给傅九行介绍：“这位就是p1019如假包换的，苏队长。”
……
了解对方的身份来历，田泞带着他们找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坐进包间里，众人便直接进入了话题。
傅九行将之前调查的资料也带过来的，这会儿苏队长看完，神色有些微妙。
“这资料，从何时开始查的？”苏队长翻了好几页，都没看到时间线。
这时候傅九行又从资料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上面每个时间点总结的很详细，可时间点上的事情都简略下去。
苏队长听到傅九行说：“我们之所以把这个案件结合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三年前发现了这个。”
傅九行又从资料袋里拿出了一些照片。
“人体器官用福尔马林泡着能永不变质，看的出来，做出这样极端行为的人，本身就挺反人类的。
更何况N379的有些成员是先后消失，事后我们更是没找到他们的尸体，这件事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刑事案件来说了。”
傅九行双手交错，他手背上的那道伤疤十分明显。
苏队长深吸一口气，也向傅九行解释道，“我们这边，案件已经晚了三年，我们获得的线索实在太少，除了田小姐是N379的成员以外，我们已经找不到特别有利于这个案件的线索了。”
“还有一个人。”一直沉默的田泞，突然开口。
她表情有些怪，似乎还带着痛苦。
脑子里想起的那些事，涌出来后，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傅九行只看到她紧捏着手中硬币，目光盯在包间的茶几上，薄唇动了一下，“京城第三人民医院。”
……
沈叙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田泞。
十一给他打来电话时，他才知道田泞出了村。
人跟着，距离田泞远，没让她发现，主要是保护她的安全。
沈叙知道后，便让十一跟好，别让她出了事。
挂了电话，沈叙才发现田泞走之前有给他发消息。
他看了聊天页面，找了半天，给她发了一个表情包：【kisskiss.jpg】
田泞：…………
“沈叙，田泞呢？”直播还没有开始，年纪大的齐博士很早就醒了。
“出去了。”沈叙回。
齐博士表情有些颓废，他还想着找田泞呢。
昨天根本没办法和她搭话，更何况镜头还在这里。
这要是把田泞的身份爆出去，他指定就被田泞一巴掌打入冷宫了。
玩不起，他玩不起。
大清早起来，他也愣是没碰上田泞。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在这里？”齐博士左右看看沈叙，目光里带着好奇。
“来这里休养。”
齐博士：这话听的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看之前的直播，你腿瘸了？怎么回事？”齐博士的话，还透露着不解。
“意外。”沈叙低眸，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
齐博士看着男人五官端正的脸，嘴里发出了一声啧，“昨晚你说的那话是真的？事后被揍的狠吗？”
院子里，高个子单手兜在口袋里，稍矮的人有点驼背。
“齐博士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叙嘴角一抽。
看他笑话是吧。
“我跟你说哈，我这次来就是来请田泞的。作为你的前辈，虽然我已经没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了，可你和田泞的起步都是令人望尘莫及的，但我不得不说，你要追田泞，难。”
齐博士认真地说。
谁知，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却发出一声轻笑，“知道。”
“作为前辈，我还是挺希望你成功的，不过沈叙，你们那研究所的老魏已经在各个聊天群里把你从上到下骂了一个遍了。
你要是没把媳妇讨到手了，估计他会更骂死你。我啊，我就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你可要加油啊。”
齐博士说着，还笑着拍了拍肚子，“不知道今天早上能不能吃到沈特员的早饭呢？”
沈叙：“随了份子钱，就可以。”
齐博士：……
好见啊。
……
包间内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寂静。
最后，还是田泞打破了这个寂静。
“拜托了。”她的声音很轻。
“田泞。”傅九行紧盯着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田小姐，你不去吗？”苏队长看着田泞有些苍白的脸。
田泞摇头。
那个地方的记忆或许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踏进去的。
可1007在那里。
她还没有能力接他回家，如今和傅九行他们说，也只能在确保1007在安全的情况下，被人保护起来。
苏队长见状，也只能随了田泞的话，他没有逗留太久，走之前还和田泞、傅九行说，“田小姐，我们的人找到1007后，就立刻通知你，现在我就回京城，傅队还请和我们保持联系。”
苏队长说完便离开了包间。
田泞双手紧捏着，头抵在了手上，身子微微躬着。
傅九行盯着她，好久才问了一句：“还好吗？”
“……”田泞抬起了头，眼底有些猩红。
那个样子的她，有些病态。
这是傅九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泞。
“水。”她说。
傅九行立刻拿了一瓶矿泉水拎开递给了她。
当着傅九行的面，田泞将随身携带的药罐给拿了出来。
十二个小时内，她吃了两次药。
“这是什么药？”傅九行皱眉。
他不是很清楚田泞的精神状况。
甚至当她对他们说起第三人民医院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田泞失踪了那两年里，他找过，没找到。
现在，傅九行内心升起了怀疑。
“不吃可能会疯掉的药。”情绪已经缓回来的田泞，将药放进了口袋里。
她整个人很无所谓地说。
傅九行盯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猜测，她就这样告诉他了。
哪怕这其中所有的过程她都没有解释。
但刚刚那句话，却已经表明了，她曾失踪的那两年里，在京城的那家疯人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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