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孩双眼紧闭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一整天蒲词只吃了一顿早餐，饥饿感过去了，她也没觉得有多饿，想着可能顾知离也没吃东西，她又下去买了两碗粥回来。
一回来就听到病房里起了争执。
“……我现在就要出院，你们不要拦着我。”
一进门蒲词就见到顾知离拔了点滴的针，面前有几个护士拦着他，劝说着，顾知离不听，他就要起身出院。
护士姐姐耐心安抚道：“你冷静一点，你烧还没有退，现在还不能出院。”
顾知离还想说什么，瞥见进来的蒲词，瞬间没了声音，样子乖巧得很。
“回床上躺着。”
蒲词嗓音发沉，指着床铺命令顾知离躺好。
“……我不喜欢这里。”
顾知离一听蒲词凶他，眼睛酸涩感就上来了，心里堵得慌，瞥过头不看蒲词，固执地站着不肯回床上，即便是脑袋还晕着。
“把液输完先。”
蒲词过来先给护士们道歉，伸手想要牵住赌气的顾知离手，却被他摔开了。
蒲词两条眉毛都拧起来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躺下把液输完，你今晚就在这睡。”
顾知离哽咽道：“……我不要睡在这里。”
“那你就坐在床上输液。。”
强硬不过蒲词，顾知离含着泪坐在床边，任由护士帮他把针重新插好。
顾知离一直闹别扭到回酒店，不肯理蒲词，也不回答蒲词半句话。
蒲词逼急了，他就掉眼泪，吓得她立马闭嘴。
一回到酒店房间顾知离就拿着准备的睡衣进了厕所还顺便把门锁上来，蒲词站在门口敲门，“你伤口不能碰水，你听没听到啊！”
“不要你管我！”
“顾知离！”
顾知离哽咽喊道：“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开门，我进去帮你洗。”
蒲词真怕顾知离直接开花洒就往身上冲，刚退的烧待会儿再烧起来就不好了。
里面安静了片刻，安静到蒲词都以为人在里面晕倒，她正要去给前台打电话的时候，里面门拉开了。
顾知离眼眶湿润，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蒲词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
“你说要帮我洗的，不许后悔。”
说罢就扯着蒲词的袖子进了浴室。浴室不小，五脏俱全，就连浴缸都有。
顾知离拿进来的衣服被他随意丢在洗手台上，蒲词拿起来整理好放在架子上。
“你别碰，我自己来就好了。”
顾知离一回头见到蒲词手里拿着他的小裤衩在，脸嘭一下红了，健步一手夺回了他的小裤衩，随意塞到衣服里面。
“你还有什么我没看过？”
见人还那么有活力，蒲词说起话来都轻松不少。
“……不许再说了。”
蒲词见顾知离平时从不知道害臊这个词，没想到这会儿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就连脱衣服都要她转过身。
蒲词叹气，“擦擦就好了，你现在还不能洗澡。”
“太脏了，我受不了。”顾知离执着要洗，“头一定要洗。”
蒲词任劳任怨，热水打湿毛巾给顾知离简单擦拭一遍后背，避开了身上的伤口。
“前面跟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蒲词现在有些脑热，她怎么就真的给进来了呢？
把自己弄成真流氓了。
顾知离哪里肯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即使现在身上的伤口痛得他有点喘不上气了，他依旧拉着蒲词的手往前面来。
“你说好的，不许反悔。”
“……”
蒲词迟疑了片刻，担心他这样待太久会着凉，毛巾就顺着顾知离锁骨左右来回往下，柔软的布料终究会有摩擦，顾知离忍不住闷哼一声，呼吸战栗不停，下意识伸手捂嘴。
疼痛带着不言而喻的酥痒，顾知离身体比正常的时候敏感不止十倍。
少年燥热正常不过，动心的人就在身后，顾知离呼吸都重了不少。
他一把抓住蒲词继续下去的手，开口结巴，“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你了。”
身后传来蒲词一声轻笑，顾知离后背发麻，身体一阵战栗，脸庞顿时泛起无法掩饰的潮红，把脸埋进双手里。
“好吧，小心点别伤了身体喔！”
蒲词捏了捏顾知离耳垂，顾知离身体颤抖了一下，躲开了她的触碰。
“小弟弟，好了，喊我一声，我帮你把头擦一下。”
发烧不能洗头，可顾知离不知道倒在哪个泥地里，身子脏得不行，对于有点小洁癖连医院都不肯住了顾知离来说就是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蒲词叫人来把床铺给换好了，也没见厕所里面的顾知离喊她，敲门问道：“晕倒了吗？”
“……我不会。”
少年声音喑哑，带着些细碎的鼻音，委屈极了。
这下蒲词懵了。
这事情她也不能真进去浴室帮他吧？
“要不我给你找找教程？”
“……不要！”
厕所里的顾知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无措。
他的生活单调，跟叶远方不同的是，他没有三两个朋友会在耳边说荤话交流感觉，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家里，或者去买糖。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个情况了，平时只需要放任不理一会儿就好了，可这时，他一想到蒲词就在门外不远处，他手上的毛巾还是蒲词刚才给他擦拭过身体。
这些加起来莫名就让他心跳不止，身体无比躁动。
“那我进去？”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回复。
“……好。”
－
房间吹风筒的声音很大，蒲词正给顾知离把弄湿的头发吹干。
顾知离薄唇微抿，竭力压着自己唇角的弧度他自己不要表露得太开心。
只是那眼尾上挑，像只被投喂了很多小鱼干的小猫，神色餍足又撩人。
“行了，头发干了，我们来聊聊吧。”
蒲词摸了摸顾知离柔软的发丝已经全部干了，才把吹风筒收好，坐在顾知离对面的床上。
“为什么会受伤？”
顾知离本来很高兴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空白。
他不想说，蒲词知道的。
“疼不疼？”
“疼！”
顾知离一听到蒲词关心他，止不住的委屈再次涌了出来，伸手就搂住了蒲词的腰，把人扑倒在床铺上，脸不断蹭着她的脖子索求安慰。
“好疼的，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都脏了……呜，你怎么不早点来，我都还没跟你看一场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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