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安心地点点头，又补了一句，“记得把我变好看点。”
“只有你们神族才在乎这些表象，不论男女都想挑好看的，我们妖怪不讲究这些。”相柳拢了拢袍袖，不屑地说道。
“你长得那么好看，当然可以这么说。就像富商说自己不在乎钱，权臣说自己不在乎权势。”小夭不甘示弱地反驳他。
相柳捧着小夭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悠悠地说，“你也不差。”
“不行不行。我就是要让人家见了我们两，觉得我们是男才女貌，而不是我色迷心窍，高攀了你。”
“看在你贪图我美色的份上，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贪图你美色？”
“不是吗？”
小夭无奈，“好吧，相柳大人。是我图你的美色。”
=========
轵邑城的街头，一锦衣公子与一女子携手而过。
女子裹着一件如雪般纯白大氅，清丽婉约，语笑嫣然。
公子一袭月白银丝绣暗纹锦袍，墨发如瀑，眉目如画，却神情冷峻。只有在看向身旁女子时，才会流露出些许的和善温柔。
两人走进一家酒楼，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已然坐着一身材魁梧，五官英朗的男子。男子独自啜着酒，见到两人推门而入，一时竟有些意外。
锦衣男子容貌渐渐变换，露出真实的五官，“炎灷大人。”
小炎灷扫了一眼女子隆起的小腹，视线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对防风邶微笑着说，“你倒真是胆子大，才刚报了殁丧没多久，就敢带着她这般招摇过市。”
防风邶不在意地笑了笑，彬彬有礼道，“抱歉，路上有些耽搁。”
小夭欠欠身子，随防风邶在矮几前坐下。
邶低声与小夭说道，“想吃什么让小二给你上一些，若是觉得累，可以去里间休息。”
说罢，邶又与小炎灷客套了几句，两人进入正题，大致是一些关于药材和兵器的事。起初小炎灷言辞间还有些闪躲，但见防风邶坦坦荡荡，并不避着小夭，便也就直言不讳地讨论起具体的细节来。
小夭一边听着，一边自顾自地埋头吃点心。
起初小夭有些不懂，大战已经结束，义军为何还丝毫不敢懈怠。
后来，从小炎灷和防风邶的谈话中她渐渐明白，虽然她和相柳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意外，玱玹不会再去围剿义军，最后一战已经结束了。但山里的义军并不知道。
对他们而言，来自轩辕的围剿，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为了守着自己的故国梦，他们随时都要准备着迎敌，准备着赴死，就这样颠沛流离，倥偬一生。
谈完正事，小炎灷看着小夭，突然又说，“小女善妒，早些年做了些不好的事，给你们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这么多年她也得了教训，将军可否放她一条生路？”
防风邶看向小夭，问，“夫人作何想法？”
小夭看着邶，坦言道，“如今我早已远离宫廷纷争，今后也无心再理会这些。这事，但凭夫君作主。”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伤痛里，也没必要与执念之人纠缠不休，耗费无谓的时光。
“既然夫人开口了，只要神农馨悦不再闹事，我自不会再为难她。”防风邶淡淡地说道。
小炎灷起身郑重地对小夭和防风邶作揖。
小夭见状，连忙起身去扶，不料防风邶已先她一步扶住小炎灷的臂膀。“炎灷大人，不可。”
小炎灷轻叹一口气，又说。“犬子不义，如今不仅自己身负骂名，也累洪江落得世人百般嘲笑，神农王室沦落至此，是我教导无方。”
如今中原氏族都说赤水丰隆为了讨好轩辕王，竟主动请缨围剿洪江，实属忘祖背宗，不忠不义。轩辕的氏族又觉得，洪江占据清水镇一带多年，虽不曾扰民，但这是连他们神农后裔都不认可的行为，可见洪江真是乱臣贼子。
小夭想起玱玹当初在清水镇与她说的话，如今看来，只觉无比讽刺。那场仗，玱玹早已算计妥帖，无论输赢，他都不吃亏。
=========
他们在轵邑又待了三日。
每日上午，锦衣公子便会带着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流连于街头巷尾的各色美食间。
下午夫人会在客栈午睡片刻，公子则会叫一壶清酒，坐在沿街的窗户旁小酌一番。
公子总是失神地望着街两旁喧闹嬉戏的孩童，似是被孩童嬉戏打闹的笑声感染，他的嘴角会在不知不觉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因这个弧度，他那双细长邪魅的凤眼仿佛也盛满了温柔。
回清水镇那日，防风邶特地选在天黑了才走，小夭一直没明白，为何要连夜赶路，直到她在云端看到第一个绽放在半空中的烟花。
她探头向下望去，整座城池就像一个巨大的花坛，多姿绚烂的花朵在花坛中竞相开放，黑夜被照染得光彩夺目。
防风邶端坐在白雕背上，含笑看着小夭。流光溢彩的烟花辉映在小夭眼里，片片晶莹。
“相柳，新的一年又到了！”小夭回头猛地揽住邶的脖子，激动地说。
“是啊，新年又到了。”防风邶微笑着说，低下头顺势将唇轻轻印在小夭的唇瓣上。
待烟花燃尽，白雕向清水镇的方向，乘风翱翔。
小夭有些疲倦，躺在防风邶怀中，半垂着眼，喃喃道，“以后，你守着义军，我守着你。”
夜色如墨，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两人同频而跳的心跳声，怀中人平缓而均匀的呼吸声。
防风邶抬头仰望，广阔的苍穹，星辰璀璨。
=============
次年季秋之月，小夭诞下一男孩。
苗莆给男孩擦洗身子时，男孩倔强地滑落到浴盆中，幻化成九头蛇身，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头妖。
小九头妖昂着九个脑袋嗷嗷地哭，苗莆惊得双手捂着嘴，一时不知该先哄哪一个。
相柳闻声过来，见此场景似乎并不意外。他伸出手，掌心掠过浴盆，银白色的灵力萦绕在小九头蛇的周身，片刻后，它终于又幻化回软糯的小人儿。
相柳笨拙地抱起小娃，整个背脊因小心翼翼而僵硬地直挺着。
他对苗莆说道，“它若再现原形，你就给他输送一些灵力，助他恢复人形。”
“我明白了。”苗莆应道，又问，“小少爷…名字取好了吗？”
“没有。”相柳生硬地说。
======
题外话：终于走完这部分水水的剧情了，下一章开始终于又可以推剧情了～开心到自己给自己撒花～
喜欢长相思之不负流年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长相思之不负流年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