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安偏着头心不在焉地抱歉：“对不住了兄弟们，再让我装最后几天。”
不远处的女生安静地坐在石梯上，不知道望着哪一方，是否有半缕投过来的余光？跑第一又能否让她倾力欣赏？
——
又是一年深秋。
秋冬换季，天气变幻无常，前一日还是二十度的暖阳，隔天气温就骤降，十度以内冻得人发慌。
人们都说老人最怕的就是冬天，南禾的奶奶也在上周没逃过魔咒感冒住院，家里正值农闲，又是旅游淡季，爸妈跟几个叔伯姑姑轮流在医院照顾奶奶。
南禾中午会抽空去看她，不知道是病毒感染还是自身体质变差，她也渐渐有了些感冒的症状。
其实她从上小学后，体质就一直还行，除了眩晕没什么大的毛病。
之前隔几年会来个感冒，就是症状不会轻，南彦经常嘴贱说她“没事不生病，病起来要命。”
高三开学两个多月来，南禾就两次感冒、一次胃疼还有一次差点在起床后晕过去，她参不透里面的玄机，但觉得真的很影响学习。
这次感冒来势不小，鼻塞、咽痛、流清涕、乏力和头疼等常见症状她全都有。
在一个明显降温的早晨，南禾睁开朦胧迷离的眼睛，寒风从门缝刮进来，窗外好像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南禾穿的薄睡衣，床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衣物，她裹紧被子不敢起床，在听到妈妈走动的脚步声后准备求助：“妈～～～”
喉咙突然传来干涩撕裂的痛感，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南禾有些不可置信，又试了一遍“妈～～～”
果然还是没声音，喉咙又扯痛得厉害，南禾瞬间明白，感冒失声嘛，对她来说也不罕见，只是没想到这次有备而来，现在就差流眼泪的症状还没出现。
求助无门，被子厚重又铺得整齐，她不想乱动，于是顶着一身正气迅速钻出被窝奔向衣柜，拿出来几件合适的衣物穿好走出门。
“哟，起床啦，冷不冷？”鲁简端着三杯牛奶走向餐桌，路过南禾从复式阶梯上走下来问道。
南禾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笨，比你弟聪明，还知道要找厚衣服穿。”
南禾想立刻反驳：拿我跟他比，纯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转眼意识到自己说不出话，她想减少挣扎。
鲁简看她只知道点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不说话？感冒好点了吗？”
南禾指着自己的喉咙，不顾疼痛地大声说道：“妈～～～听得见吗？”
鲁简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放下牛奶走向她：“怎么了？你喉咙说不出话了吗？痛不痛？”
南禾点头。
“那今天上午请假吧，我带你去医院输液，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南禾摆摆手，用口型拒绝道：“上课重要，吃药就好……”
“一上午耽误不了什么，听我的，不要拖，你这样子也上不好课……”
最后她拗不过妈妈，上午请了假。
……
宋晚秋什么都不知道，她在早自习铃响后特别担忧：南禾啊，这么冷的天，又要被罚去扫走廊，得多可怜啊！
早自习过了十分钟，南禾还没来，夏木安也坐不住了，他找了个出去上厕所的借口，溜到一楼黄主任日常蹲点处偷看南禾有没有被扣留。
那里只有耷拉着头的四个男生，黄主任正在对他们指指点点、高谈阔论。
他基本可以判断南禾就是单纯的没来，大概请假了，她家离学校这么近，路上不太可能出什么意外。
男生一边往回走，一边洗脑式地安慰自己。
每个课间，夏木安都会频繁地往左下角看，宋晚秋不小心跟他对视好几眼，心中逐渐聚起谜团。
放学前的最后一个课间，她拿出镜子反复照看自己的脸，一如往常啊，他到底在看什么？
……
南禾输完液，又去看完奶奶后回家已经是十一点，药物会让人产生困意，她推开房门倒头就睡。
下午有事，南禾提着一个袋子提前半个小时出了门。
校门口自然没开，她还是站在铁门边等，好巧不巧又遇见了每天雷打不动早来的前班长王越。
男生惊喜地走上前跟她打招呼：“嗨，南禾，你今天来得好早啊。”
南禾避无可避，无奈点头。
“你们最近文科复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这已经不是点头或者摇头可以回答的了，出于礼貌，南禾默默掏出笔和纸。
撑在手掌摊开快速写道：［有些压力，但可以承受（抱歉，喉咙痛，不方便说话）。］
王越迟疑地接过纸，看一眼内容又看一眼南禾，非常惊讶，“你生病了啊？为什么这么严重不能说话啊？去看医生了吗？”
南禾拿回纸继续写道：［谢谢关心，感冒而已，看过医生。］
“那就好。”
南禾收起纸笔，懒得写，不想再沟通。
男生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一再追问道：“医生说多久能好啊？据我所知嗓子不是小问题，不会是不可逆的吧？以后还怎么说话啊？本来你的声音挺好听的……”
南禾：闭嘴！！！
素质让她紧抿着嘴没有黑脸，决心再理他最后一次。
［不会，感冒咽痛稍微严重一点儿而已；你放心，死不了的，也成不了哑巴。］
最后几句她说得有些生硬，不然他可能真以为那番话她愿意听。
“好吧，抱歉，我就是关心你而已！”
南禾转过头慢慢拉开距离，不想再跟他聊下去。
两分钟后从桥上走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王越大老远就凑上前叫人，最后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南禾乐得清静。
门开后南禾迅速走向教室，她进来这么早就是为了给夏木安送东西。
……
鲁简今天带她去医院，在她输液的时候，妈妈随手发了个关于吐槽该死的老天突然降温，让家里老小都感冒生病的朋友圈，配图是门诊内一排输液架和吊瓶的图片。
林叶工作间隙，正好刷到了这条消息，她很久没看到南禾了，现在又生病，果断决定抽空去门诊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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