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安眼前一亮，瞬间冲了出去，南禾就在他前面两三米，跟身旁的年轻女孩聊得投机。
她今天没穿校服和卫衣，但他就是认得这个背影叫南禾。
主动上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同一段路就可以了，正准备抬步，后面有女声在喊“小伙子，等一等～”
夏木安回头一望，那人果然是朝着自己，他走近两步，又听见一句：“那个座位上好像是你的饭盒。”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两手空空，连忙跑进去道谢又提起饭盒，前台小姐姐不能擅离岗位他是理解的。
果然忙中出错，再走出去哪里还有南禾的身影，出了医院大门的右边是返程的公交站台，也没看见人。
左边不远处是南青的高中母校，她今天突发奇想，决定拉着南禾去逛一圈。
——
“妈，今天上班辛苦了吧？”夏木安端着一盆洗好的葡萄，恭恭敬敬地放到刚下班回来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林叶前边面。
他昨晚回想起期末那时南禾的情绪，会不会跟家人生病有关？
除此之外，他很难想象一向冷静的南禾还会因为何事如此伤感。
几经思考，想到了从老妈这里入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林叶也是真的好奇 ，“说吧？干了什么错事，或者又要求我帮你什么？”
“妈，此言差矣，平心而论，我是不是一直都很让你省心？”
这句倒是实话，但不是她好奇的点，“是是是，但是你再不说我可就不听了。”
夏木安正色道：“那我就直说了，妈，你跟你们医院住院部的人熟悉吗？”
“你问这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坦白道：“我有个朋友姓南方的‘南’，我们县杨柳镇的，我昨天和今天好像都在医院看到她去住院部送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家人生病。
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拜托朋友帮忙查一下吗？这个姓挺少见的，应该比较好找。”
没有更多的信息，他只能从姓“南”试试看，以此判断病人是否为她的近亲属。
这件事情很简单，但林叶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你这朋友男生还是女生，你跟ta什么关系？知道了又想干什么？”
夏木安认为，姓“南”本身就是个很显着的特征，没有必要再用ta是否有一个姓南的女儿或者亲戚来佐证。
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口舌，他改了一些不会影响调查结果的信息：
“男生，班上聊得挺好的同学，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万一我后面在医院又遇到他，说些安慰人家的话也没问题吧？你说是不是？”
林叶有些欣慰，这孩子心眼真的不错，“有道理，这么说你真还挺细心的！南方的‘南’是吧？我明天就托熟人帮你查一查。”
“谢谢妈！”
“不用，葡萄能拿过来吃了吗？”
“母后请享用！”夏木安迅速擦干盘底的水并递到手边，还贴心地抽出了两张纸铺着吐籽。
第二天中午，终于等到办公室的人都去吃饭，夏木安急切地开始打听住院部的情况，“妈，问得怎么样？”
林叶不慌不忙，“看你急那样子，我都怀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妈，求你别卖关子，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
“我问了，没有，这个姓氏这两天住院的一个都没有，倒是有两个姓兰的？你确定你没记错？”
夏木安摇头，“不可能记错，没有就没有吧，谢谢妈。”
不信邪的夏木安在楼下等到了一点二十，很遗憾没见到人影。
……
今天舅舅的情况好转了一些，明天就能出院，舅妈有时间自己回家做饭，姐弟三人也得抓紧时间处理最后的菜和那些摆摊的小玩意儿，故而没去医院。
吃过晚饭，几人开始算总账，今天中午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摆摊，明天去医院看完舅舅就乘车回家过年。
白天卖菜十三次，晚上摆摊十二次，除去所有的成本，净利润是3800余元。
对于这笔钱的安排，几人很快达成一致：
三姐弟一人留200元，给爸妈分别200元，给奶奶200元，她虽年迈不便行走，但可以委托年轻人帮她代买；100元等回去的时候顺手买些零食年货。
剩下的2500元全部给舅舅。
他自然不肯收，几人轮番好言相劝也没成功，还是南彦把钱快速放下，在舅舅感动又愧疚的泪光中转身就走。
——
三个多月不见，望舒村在一片枯黄的稻杆之中更显凋零，寒风中的路口，有一个拄拐的老人静静地站着，不时用她那早已混浊的眼睛向蜿蜒的马路上探看。
三人拐出一个大S弯，远远地看见奶奶站在小院不远处的路口等，顿时赛跑一般，狂奔向前。
南彦跑得最快，还没到奶奶面前就被认出，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去接他，下一秒自然是笑逐颜开。
南青跟南禾随后，互相嘘寒问暖之后，搀着她往家走。
今年的春节在望舒村过，［南风望舒］年前两天就已不再接待游客，这里什么都自由，各类年俗也能更好地遵守。
可能是前段时间下大雪已经冷过了，春节前都是艳阳天。
大年初一吃完饭，村里的人都要按例结伴去山里的古寺逛一圈，登至山顶亭子的最高处，远眺一片碧绿滃然。
不同于城市建筑的压抑紧凑之感，这里轻松怡然，徜徉于此般天地之间，让人飘飘欲仙。
南禾突然想起了夏木安，想起了去年春节时在登高台偶遇的情景。
一年过去了，当时以为从此风马牛不相及，没想到缘分越积越深，现在好像很难再与他撇清关系。
她还记得男生白色的连帽卫衣和黑色的风衣外套，今年肯定也是一副好看清爽的仪表。
——
“阿嚏！”夏木安突然揉了一下鼻子……
林叶听到了走过来调侃他，“是谁在想你哇？”
夏木安刚想回“没有人”，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爸爸几个字堵住了，“也可能是在骂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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