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柿柿：“……”
她勉强抬起手掌，竖起最中间那根手指。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动作。她甚至都没法躲进玉镯空间。
轰！
毫无意外，第四道劫雷落下。
秦柿柿的身体被碳化，浑身焦黑。
她到了死亡的边缘。
但她还活着。
天雷似乎也感到一丝惊讶。那只硕大的眼睛靠得更近，似乎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让秦柿柿吊住了这口气。
秦柿柿抬起眼眸，被电击到爆裂的眼球反过来死盯着它。
在她齿间，她紧紧咬着一小节短短的根须。
那根须乍看上去平平无奇，连灵植都算不上。
因为它实在珍奇，若不是修为高超的大能，连它身上的灵力都感知不到。
那是瑶光师叔送给她的及笄礼。
瑶光师叔的一小截本体。
……
天道的眼睛似乎想看得更清。
但那翳飘了过来。
天道的眼睛顿时变得浑浊。
是的。这里有一股让它极其厌恶的气息。
是她吗？
是吗？
还是……
是她。
第五道天雷开始云集。
“……”
秦柿柿用力蠕动嘴唇。
要是有人靠得足够近，也许可能差不多能听出来她说的是：
傻叉。
天道，你就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24K纯金无杂质的，傻叉。
一滴眼泪浸润了秦柿柿的眼球。
并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这第五道天雷。这种事根本没超出她的预期。
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她的法衣坏了。
大师兄送给她的，进秘境前她才穿上，一共也没穿几天，还没有好好地美一美。
四师兄赠她以剑，大师兄赠她以衣。
二师兄赠她以祝福，小师叔切割自己陪伴她。
这么多人都期盼她好好的，就因为你这个傻叉天道，把这一切都毁了？
就算你是天道，也不能这么不讲理！
秦柿柿越看那只大眼睛越不顺眼。
看不清楚别看了！捅瞎了算了！反正也没啥用！
可惜那眼睛到现在才出现，要早一点，她肯定一剑上去捅瞎它算了。
小臂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
秦柿柿有些惊讶。
那个是……
天道的眼睛眨了眨。
它实在太大了，这样的动作，人族做起来只需要一瞬，而它做起来仿佛被施加了慢动作特效。上下移动的眼帘仿佛巨型蝴蝶的翅膀，慵懒扇动，便引发一场风暴。
它感到有些不舒服。
但翳很顽固，它眨眼也弄不掉。
翳离得太近了，它反而看不到。
所以它被翳影响，觉得自己必须劈死眼前这个小姑娘。
第五道天雷在空中云集，即将成型。
筑基晋升金丹的雷劫一共有九道。它不用全劈完，应该就能完成任务。
因为它的目标，那个小姑娘，已经快死了。
忽然间，一点流光在它眼前一闪。
天道的眼睛困惑睁大。那流光太小了，一闪而过，早在它捕捉到前便隐藏起自己的身形——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秦柿柿真的没说错。这眼睛实在有点没用，不如戳瞎了。
下一瞬。
剧烈的疼痛，蔓延天道的整只眼睛！
四师兄赠与秦柿柿的短剑，从秦柿柿破损的袖管中飞出，直刺入天道的巨眼之中！
——！
并非语言的痛呼在天地间激荡。
对于天道的巨眼而言，那柄短剑实在太渺小了，如同大湖里掉入了一粒沙。
可如此渺小的一柄剑，带来的伤害却如此大。
猩红鲜血从被刺伤的地方汩汩涌出。
天道被激怒了。
蝼蚁竟敢伤它。果然，该杀。
但。
鲜血汇集成细流，淌过眼球，汇集到下眼睑处，再顺着眼角流淌出去。
蒙在巨眼上的翳受不了这鲜血的灼热，被冲走了。
巨大的眼眸重新恢复清明。
它终于能看清。
第五道劫雷在空中翻滚，迟迟没有落下。
秘境中的虚族们，被前面四道天雷劈得那叫一个惨，大批大批地被雷电之力撑爆，化作齑粉。
虽然它们没有什么脑容量，但简单的本能还是有的。面对这种威势，它们收敛了嚣张的气焰，躲在阴影与狭缝中瑟瑟发抖。
但第五道天雷许久没落了。这些丑陋的怪物们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探出头去，打算再去品尝新鲜的血肉。
轰——
天雷落下了。
这一次，威势尤其之猛。整个秘境被涂成了纯白，两个人哪怕面对面站着，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秦柿柿一脸懵逼。
不是因为这天雷强，而是这雷根本没劈到她身上！
好吧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挨劈，但是这好歹也是她的劫雷吧？
不是大眼儿，你冲走了眼屎，怎么看得更不清楚了？
但紧接着，第六道天雷煌煌然落下。
威势丝毫不减，但范围更广。
无数虚族在雷光中消失，连一点哀鸣都留不下来。
很好。秦柿柿确定了。
天道不是看不清。
它就是故意在劈那些虚族的！
看来天道挺恨它们的呀！
想必蒙住天道之眼的翳，与这些怪物关系匪浅。
两道天雷落下后，天地间为之一清。
毕竟虽然前三道天雷虽然也有劈到虚族，但那只是波及，主要挨劈的还是秦柿柿这个倒霉蛋。
如今挨劈的主力军换成了虚族，秦柿柿举目四望，竟然在视野中再难找到虚族的踪迹。
秦柿柿长舒一口气。
看来她眼光还是不错的，天雷果然能解决虚——
轰！
秦柿柿：“……”
哎不是，说好的不劈她了呢！
你不都能看清楚了么，不都知道我跟你是一伙的了么，怎么还拿我开刀啊？
如果天道听到秦柿柿的心声，估计会很委屈。
而秦柿柿那边，也在电流游走过全身后立刻察觉到这天雷的不同。
疼当然还是疼的，毕竟那是雷，不是挠痒痒。
但除了疼之外，好像还有别的东西被灌注到她的经脉之中，惹得她浑身酥麻，甚至有一点……爽？
这是，天道赐福？！
秦柿柿心中狂喜！
仿佛在回应她这份狂喜，她被之前几道劫雷劈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就跟天道也觉得之前劈她劈得有点狠了，生怕她死了似的。
于是刚爬起来不久的秦柿柿又往地上一躺。
蕴含天道之力的雷电在她全身游走，那叫一个畅快舒爽。
终于，第九道天雷落下。
明亮的雷光中，一股璀璨的力量在她丹田内凝聚。
金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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