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问到萧北，算是考验一下她对市场的把控程度。
“若只是说宣纸，在这武陵郡中，也是有人做这生意的，在城东的文宝轩，便有一家，他家的纸据说用的是上好的棉质，每张售价能五百文，咱这纸比其他家来，品质高了不知道多少，想必在用料上更为讲究高端，两百文一张，的确太低，况且，咱的纸比他家的还宽一些。”
萧北平日看起来不太着调，真论起生意上的事儿，脑子里是的确有东西的。
赵寒听完，心中比较满意，已经暗自给了她心理上的赞许了，接着问道：“你是说咱的纸也能卖五百文？”
“如果光说价格，我倒还觉得亏了，但做生意嘛，不能坏了生意场上的价格，咱吃点亏，不多不少，五百文刚刚好。”
想不到萧北除了对市场的调研有一手，还知道生意场上的潜规则，很是不错。
“我觉得可以这样，村里的纸产量很快就上来了，等满足了市场，价格肯定要不了这么高，既然不能把价钱定得这么低，咱还可以把纸专门低价销售给会员，等大家适应了纸的低价，文宝轩不也只得跟着降价？”
纸在大瑞的价格高得令人不敢相信，五百文什么概念？
就赵寒手底下的工人辛苦一整年，只能买几张宣纸。
当然，纸对于普通人不是必需品，就算对富家子弟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缺少的。
这东西还得要点文化素养，门槛不低。
但纸的作用在于文化的传播，从这一点看，纸的突破，对于整个大瑞来说，其教育性意义大于其他任何。
受过良好教育的赵寒对教育普及有执念，所以这也是他不想把纸的价格定得太高的原因。
“先生，真的只定价两百文？”
萧北不解，明摆着挣钱的事，赵寒怎么就不这么想挣呢？
“那也不必，定价四百文，等慢慢适应后，说不定今后比两百文还会更低。”
这是实话，纸的制造成本本来就不高，只不过大瑞目前的造纸术不成熟，认为纸只能有棉这样的高成本原料才能造成，所以价格才一直居高不下。
目前最普遍的用途除了文学大家写诗作画，就是用作银票的印制。
但河源村的纸就是用构树这样的低成本原料，今后造纸工艺不断改良，生产效率更是会提升不少，价格的一路走低，不可避免。
“还会更低？”
杨咪和萧北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对，我说的你俩还不信吗？”
赵寒拍拍手，稍有点困，接着说道：“行了，把纸上架，就按我说的，四百文一张。”
“行，行吧。”
萧北的不解中带着点不乐意，还在眼馋五百文的天价纸。
说完这些，赵寒和护卫们先去对面的院子休息。
这里被买下后，杨咪又安排人进行了改造，现在已经很舒适了，有专门的护卫宿舍，当然，赵寒等人的高规格装修间，一直为他们而留。
这一觉是这段时间来质量最好的，一觉醒来，王武正在院子里操练拳脚。
“先生，你醒了。”
见赵寒推开门，王武赶紧迎上去。
“天还没黑？”
赵寒以为这一觉起码八个时辰，怎料天都还没黑。
“那肯定没黑，先生你才睡了一小会儿。”
王武笑道，还以为赵寒失了忆。
看来无忧无虑睡觉，就算时间短暂，也实在是很安逸。
“对了，咱们去看看商场的情况，要活动一下，晚上才睡得着。”
一觉醒来，最关心的还是纸张的销售情况。
“行，刚才操练的时候，听到商场的动静倒是不小，正好去看看。”
两人说着，穿上衣服就朝对面走去。
进商场大门时，除了看见门口贴的一张宣纸写的纸张上架的广告外，并没有看见络绎不绝的购买纸张的人。
莫非新品的纸遭遇了销售滑铁卢？
“我们进去找萧北她们，不可能一个也没有吧，再说了，纸在里面卖，咱们在外面看不着也正常。”
“你说的在理，进去看看。”
对王武的分析，赵寒给予肯定，一方面是他开始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再一方面，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纸会没有销路。
虽然才一天不到！
两人在商场转了半天，没有看见杨咪和萧北，就连周明也没有看见。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怎么也不见了？
两人的疑惑，在看见销售纸张的专柜空空如也后，有了点解惑的方向。
“先生，那不是周云峰吗，我去问问他。”
王武三两步跑到周云峰身后，拍拍肩膀，赶紧问道：“周先生，两位掌柜的去哪儿了？”
“哦，是王领队啊。”周云峰看见王武后，礼貌招呼道，扭头又看见不远处的赵寒，赶紧来到身边，说道：“先生，两位掌柜正在雅间招待贵客，正叫我也上去呢。”
“周账房辛苦了，难怪我找不到他俩，行了，咱们一起去吧。”
“好，那先生跟我走。”
周云峰说着，在前面带路。
“哦，对了，周账房，你知不知道咱的纸销售得如何？”虽然纸是不见了，赵寒心里总还没底，便问道周云峰。
“回先生，两位掌柜正是为此事才去招待贵客的，咱的纸和之前的商品一样，又抢疯了，这阵仗，想来比之前还火爆。”
说到这里，周云峰眼睛里的气息似乎都有热血在燃烧。
“还火爆？都卖完了？”
纸肯定要火爆销售的，但这次的一千刀一售而空，也实在出乎了赵寒的预料。
“都卖完了，两位掌柜在雅间，就是为了客人预定纸张的事，让我去统计个数，好转达给下次送货的护卫们备货。”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你快去吧，我们就没必要去了，等客人走了，你让掌柜的来戏台找我吧。”
这种事杨咪和萧北在，赵寒很放心，就没必要去掺一脚，免得两人在他面前失了掌柜的气质。
“好的先生。”
说完，周云峰独自朝楼上走去。
他走后，赵寒跟王武算起了账。
一千刀纸，每刀一百张，每张四百文，一刀就是四十两银子，岂不是四万两轻轻松松入账？
这哪儿是造纸，简直就是在印银票啊？
兴奋的同时，赵寒还在想降低纸价的事，想要全面降价，必须得提高产量。
提高产量的话，那就再建一个造纸坊。
不，再建几个造纸坊都行。
“亲娘呀，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照这么挣钱，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最有钱的人？”
王武的表情太过夸张，看得路过的顾客一阵憋笑。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明日凌霄酒楼开业，请各位乡亲父老进来尝尝。”
赵寒沉浸在挣钱的喜悦中时，凌霄客栈那边开始为酒楼的开业预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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