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了死尸大军有多少数量吗？”葛辛面色严峻的问道。
巴多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说道：“很多很多，近乎遍布整个古榕树林。”
“他们的兵种如何？”一名祭司问道。
“大部分是人形，也有古榕树林里的野兽。”
巴多回忆起自己的弟兄被野兽死尸一口咬碎头颅，又止不住身子微颤。
葛辛捏紧了袖子，眼神严厉的看着巴多，“有没有发现虫人模样的身影。”
她担心虫人被亡灵法师同化，那情况就棘手了。
尤其是虫人的产蛊之源，蛊母。
如果这东西被冥界势力弄去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没有。”
巴多确信道。
也幸亏他遇到的是弥布拉斯率领的死尸大军，在原金蟾国南下后，只收编了一些古榕树林里的野兽。
不然，他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了解了具体情况，葛辛让巴多下去休息。
会议厅内，十二祭司以及一众神之侍女静静的坐立着。
半晌后，艾希开口道：“我们需要尽快救援民众，不然他们会成为冥界走狗的养料。”
“附议。”
“附议。”
“附议。”
……
葛辛：“怎么救援？”
艾希说道：“出动三名祭司和二十名神之侍女，阻拦死尸大军南下，让一万大军掩护民众去往红日平原，同时征集船只，协同运送民众。”
“红日平原？那不是太阳神宫的势力范围吗？我们就这样将信徒送给别人了？”有人不满道。
“可是，如果将他们留下，会壮大死尸大军的力量，我们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为什么不献祭给水神？”
“一方面时间来不及了，另一方面献祭完后，他们的尸体也很难处理啊，不还是会壮大死尸大军的力量？”
刚刚建议献祭的人瞬间闭嘴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我们可以将尸体扔进尼姜河。顺着水流，尸体会流向南方。”
众人猛的一静，随后许多人喊道：“附议。”
“等等，这个方法根本不可行，要知道数百万人是什么概念，那是可以将尼姜河堵死的吧，再说了，将民众祭献，谁还支持我们？”
众人闻声看去，发现是杜兰（木兰）在反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刚加入的新人，懂不懂规矩？
不过，这时候也没有人指责他什么。
最终，在所有人讨论完后，决定留下一部分人作为最危险时刻的祭品，其他的人先送去红日平原进行安置。
“圣女试炼还要继续吗？”有人问道。
“当然！”艾希和葛辛同时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惊讶一闪即逝。
有祭司开口，“我们不仅要转移民众，更重要的是守护水神宫，守护祭坛，不要因小失大。”
……
夜晚，水神宫护城墙上，加大了篝火照明和人员守夜。
从城墙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已经有不少难民汇集在了水神宫外。比前段时间报名水神宫大选要多上几十倍的人，并且还是因为民众刚刚得到消息，只是附近郊外的平民汇聚过来而已。等到了第二天，估计人数会暴增。
天气在晚上更为寒冷，守候在城外的难民携带的防寒衣物完全不够。在火光照耀下，他们蹲坐在一起，身子贴着身子，互相取暖。靠在外围的人，大多是青壮年男人，他们用身躯为家人遮挡凛冽的寒风，自己却在冰雪中瑟瑟发抖。
水神宫守夜的军官对此没有做出任何援助措施，她看了一眼忍受严寒的难民，轻声叹息：“过了今夜，或许外面的人会死掉一半。”
水神宫虽然物资还算充裕，但是要救济如此多的难民，却是杯水车薪了。况且水神宫有它的职责所在，除了守护水神祭坛，其他一切皆要让路。
不可能，也绝不允许因为救济、收容难民，而导致水神宫从内部开始瓦解。
因为难民一旦安置不好，极易成为暴民。
这样的例子，在水神国上演了无数遍。
守夜军官自然明白。
可惜即使不管难民的死活，水神宫光靠宫内的物资储备，也撑不了多久。
……
翌日，太阳在地平线上露出一丝金边。
红色的霞光映在雪地里晶莹闪闪，美轮美奂。
然而，城墙上和城墙下的人都无心观赏。
只因一夜过去，城下先到的那一批难民全都无法动弹了。他们化为了冰雕，睁着眼睛，跪向水神宫，双手合十，像极了在祷告。
远方汇集来的人群，看着城下惨绝人寰的悲剧，无不唉声哭泣。
天地之广，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呢？
难民们迷茫了。
信仰的神灵庇护不了他们，冥界走狗又在背后穷追不舍。
他们的命运又将通向何方？
麻木的、悲痛的、信仰崩塌的难民开始启程，继续南下。
忽然水神宫大门打开。
一队武备齐全的士兵向宫城外开进。
昨晚守夜的军官面色坚毅，按着剑柄，跟在队伍旁向前走着，当脚掌踏出宫门那一刻，她忽然感觉心中一松，压在胸口的“石头”似是消失了。
回头看了一眼宫墙，军官不由得想到：水神宫只是祭司和神之侍女的居所，我们这样的人只配……
想到这里，军官苦笑一声。
既然被安排护送难民南逃，又何必想这么多呢？
于是她像是恢复了神采，身上多了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气势。
“加快行军，等调集一万战兵，我们立即护送民众南下。”
“是！”
手下一众女军官齐声应道。
她们加快脚步，朝着男兵营而去。
等收到自己的士兵，就一刻不停的带着难民们南逃。
或许抓紧时间跑路，还能保下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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