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一任租客死于中毒，这一点是早已明确的。”
沈兰舟站在租房客厅靠墙的位置，垂着眼说道：“但隐患并没有被清除，如果不做处理，下一任租客也会死于中毒，下下任租客也是如此。”
言姣唯坐不住了，感觉四面八方都带着危险。
“真有趣，规则只对有理性的生物生效么？”沈兰舟蹲下身，手指穿着地砖，包裹着一层影子捻起一只小小的，看起来如同蚂蚁，但屁股是蝎子尾针的奇异小虫。
被抓住的小虫拼命挣扎，耸动着屁股后的毒针意图蛰死捏住自己的人类。
影子伸出，沿着细小的缝隙铺满整个室内，将所有藏在角落里的虫卵一网打尽，包裹在一个小球里。
“万幸，这种毒虫并没有从房间弥漫出去。”
少女将小虫子展示给站在一边的言姣唯查看：“这是一种致命的毒虫，它的毒素能够侵蚀腐蚀晶核。b级以下以晶核为核心的生物，除非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不然都会被杀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将上一任租客的大脑剖开看，祂的晶核已经被融化成一滩水了。”
至于那难看的死相，无非是障眼法罢了。
怪物种类千奇百怪，但无非分为几类。
以乌波的力量变异，以晶核为核心的变异种：人类进化者、丧尸、变异生物。
以其它“神”力量诞生，无晶核的神恩种：山海城的兽人、眷属。
还有一种是生来如此，在遥远过去便存在的古老种，如修格斯、玛雅虫族、深海鱼人、影界生物。
其中有晶核的变异种数量最多，再加上时间短，不聪明，实力都不算强，在魔都的小社会中大多是社会底层的存在。
这种毒素，生来就是为了杀有晶核的变异种。
上一任租客有什么特殊身份么？
答案是没有，连监管者都懒得探究死因的倒霉房客。小虫子的目的是什么似乎不言而喻了。
“言女士，你也是住在这附近么？”
“我住在顶层……”
言姣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表情难看起来。
“这件事八成是冲着我来的。”这位富婆女士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的发现……”
她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名字。
当初匆匆一别，并未互换姓名，而沈兰舟之所以知道她姓言，还是从红屁股猴儿中介那里听来的。
明明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熟稔的聊了这么久。
两人莫名地尴尬了一瞬。
“艾尔，我的代号叫艾尔，真实的名字请恕我不方便透露。”
升至S级后，虽然失望于没有惊天动地的特效，但获得的权能是实打实的。她现在能够吊打十个A级时期的自己。
其中知识也是权能的一部分。
比如说，真名与自身因果勾连，知识渊博的术士能够通过伪神或者神的真名进行召唤、借用力量，甚至是设置圈套或者诅咒。
原本不暴露真名是为了避免被查到过去，现在更是为了避免麻烦。
“我理解。”言姣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道：“出门在外的确要注意点，你初来乍到，理应保持警惕。”
“谢谢你的理解。”
沈兰舟将毒虫塞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封存起来交给言姣唯，两人订下租房契约后，对方急匆匆地离开了。
坐在窗户边，沈兰舟抬起头，眼睛穿过层层混凝土建筑，看到这位富有而慷慨的房东小姐正在给她的老父亲打电话。
通过嘴形可以推测出对方正在说的话。
“喂，爸爸，是我。你听我说……”
沈兰舟缓缓闭眼，有时候真不知道眼神好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楼上的奶牛人租客强无敌，居然在自取其乳。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禁止厮杀，但不禁止谋杀，不禁止借刀杀人。
赐予无智者智慧，诱导生物斗争，设立规则却又故意留下诸多漏洞，奈非天女士的恶趣味可真是……
沈兰舟影子缓缓摇动躺椅，双腿随着椅子动来动去。
奈非天女士设置的梦境游戏目的是什么？难道说现实世界的魔都还不够她玩么？
再加上梦境是诗梦的地盘，害得诗梦忙里忙外，连跟自己约会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真讨厌啊。
梦境游戏中，沈兰舟的本体坐在高高的建筑顶上，俯瞰着下方的风景。
似乎有一部分魔都本地人对这个梦境游戏异常地积极，甚至利用弱小的生物试探梦境规则。
天黑了，藏在暗处的家伙应该坐不住了。
少女往后仰倒，落入影界中，下一秒来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中。
小小的哥布林咯吱正被一群几米高的大汉围在中央，小小的哥布林好像一只老鼠，对方一抬脚就能踩死。
“咯吱，交出来。”为首的两米高巨人大晚上的依旧戴着墨镜，朝着小小的哥布林伸出手。
“咯…咯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咯吱满头大汗，细瘦的小脚哆嗦个不停，似乎下一秒就会失禁脱出。
巨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伸出大手点了点哥布林的脑袋：“你在跟我装傻？今天下午还拿我们泰坦帮的名声来吓唬人，现在给我装傻？怎么，坑死了一个傻子，你就飘了？”
咯吱不太愿意将到手的宝物交出来，祂四脚着地，企图中巨人们的胯下逃走，却被一把抓住，提到面前：“肮脏的地精，你还想逃走？”
“咯吱是哥布林！更……更何况！奈非天大人不允许厮杀，你们不可以伤害咯吱！”
几只巨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你这哥布林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奈非天大人的规则是禁止厮杀，但不禁止谋杀、借刀杀人、折磨、虐待、囚禁……”
巨人大哥拉下墨镜，露出惨白的眼球森冷地说道：“我有的是办法在规则范围内料理你，别忘了，黑帮就是干这个的。”
踩在规则的底线起舞，在灰色与黑色之中攥取利益。
“啊啊啊！！！咯吱跟你们拼了！！！”
愤怒的哥布林张牙舞爪，但弱小可怜的模样只会给对方带来乐趣。
嘲笑声更加浓烈。
巨人大哥抓住咯吱的脚：“好了，给我拿来吧。不然我就只能把你的脚掰断了。”
“啊啊啊！！！”
愤怒的哥布林拼命蹬脚，歪打正着间，竟然一脚踢中巨人大哥的脸上，正中面门，还把对方最爱的墨镜一岁了。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旁边的巨人小弟静如鹌鹑，一声不敢吭。
“找死！！！”
暴怒的巨人大哥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最后的理智却让他停下了把冒犯的哥布林往地上砸死的冲动。
“我要把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捏成粉末，同时又不杀死你，让你变成一滩只会哭叫的烂肉。”
阴冷的话语一点一点地传入耳中，哥布林终于被骇破胆，腥臭的尿液窸窸窣窣地顺着破烂的裤子与细瘦畸形的大腿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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