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于憬没有粘着沈风闻。
因为——时元回来了。
此时于憬，孟婆，时元，三只鬼坐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于憬就那么盯着时元看了好一会儿，看的时元越来越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刚想说话，忽然看见于憬侧过脸，对孟婆说了一句：“小时元现在有点儿像我。”
孟婆：“你指的哪方面？”
于憬：“鬼气。”
孟婆：“哦......”
还以为说的哪里...
于憬摸了摸下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时元现在的鬼气，应该能跟我打个平手了。”
孟婆呵呵一笑，“白无常，有没有一种可能，别的鬼差打不过你，是因为黑无常？”
听到这话，于憬可来了兴趣，急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这回轮到孟婆惊讶了。
她慢条斯理地说：“黑无常总是趁你不在的时候，拎着某个鬼差去黄泉挨打，我常常能看到。”
时元也点了点头，紧张地开了口，“我也...看到过...”
——这不算是什么秘密。
于憬在冥界比较张牙舞爪，性格太骄纵，总会有鬼差对他不满的。
碰到这种事情，黑无常就会单独将那个对于憬不满的鬼差拎出来打一顿。
有一次下手重了，差点儿把人家魂魄打散。
还是孟婆亲自出来劝他停手的。
好像那次就是因为，那个鬼差私底下说于憬不讲道理，仗着黑无常惯着他为所欲为，把其他鬼差都不放在眼里。
冥王本就将冥界事务大部分都交给了黑无常，所以这种事情他也很少过问。
时间久了，冥界都没有鬼差敢多看黑白无常一眼。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在冥界横着走。
现在，孟婆才发现，于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这件事...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和黑无常刚来冥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孟婆询问道。
于憬：“不太记得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的记性再好，也记不住。
“当时我问他，为什么总是冷着脸，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孟婆拄着脸，沉吟思索了片刻后，轻轻蹙眉，“他说你喜欢。”
于憬愣住。
还有...这件事呢吗...
他究竟说没说过，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啊......”
于憬埋下头，深呼吸了好几口。
照这样说来...黑无常真的很爱他。
“小时元，这次回来打算在沈宅留着吗？”孟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向了时元，“我感觉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被凡人看到了。”
时元：“我现在到底...算人还是算灵体？”
“算半个凡人半个灵体。”
时元“......”听不懂。
“其实如果你现在想让凡人能看到你，也是可以做到的，要看你想不想。”孟婆补充道。
“哦...”时元这回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真的很强大。
他甚至可以操控自己能不能展露在凡间，不惧怕任何阳光，不会被任何建筑物挡着。
就像孟婆一样，可以在凡间随意穿梭。
“那穿梭还是不行的，”孟婆嘿嘿一笑，“我这可是冥王亲传的，你们学不了一点儿哈！”
时元快崩溃了。
为什么他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
他真的很呆吗！！
“嗯...”于憬安静了没多一会儿，就再次打开了话匣子，“小时元，你要是没事做就在沈宅到处逛逛，沈宅别的不多，身材好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时元“......”
他轻咳一声，别开脸，“白无常大人...我对这个没兴趣...”
孟婆：“你小子，刚才说的话我录音了，这就放给沈风闻听，嘻嘻。”
说完，她就真的飞快起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于憬震惊地瞪大眼睛，“诶！？我也没说什么啊！喂！”
可孟婆的身影消失的太快了，他愣是没喊住。
见状，他也只能无奈地说：“你看她，来这里没多久，同化的倒是很快。”
时元没有答话，低着头咬了咬唇。
看到他的表情，于憬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刚才那句话，是玩笑也是试探。
他一直觉得时元对盛澜清动了心。
可动了心，却又亲手杀了盛澜清。
那就说明，在时元心里，恨大于爱。
可这也不代表，现在时元的心里就是冷静的，就是毫不在意的。
就算他没有喜欢盛澜清，亲手杀人，也是时元不喜欢且没有做过的事。
他曾经可是翩翩公子。
于憬有心让时元静一静，便想着让他先留在沈宅，留在他身边好一些。
但没想到，时元纠结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着说：“白无常大人，我可以自己出去逛逛吗？”
于憬叹了口气，“去吧。”
他知道时元想去哪里，他是拦不住的。
得到同意，时元这才离开了沈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一直到天色黑下来。
时元恍惚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赫然发现！
他竟然回到了盛家！
熟悉的客厅沙发，熟悉的餐桌和椅子。
时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太敢亲眼见到盛澜清的尸体出现在面前。
他本就无法接受亲手杀人，再看到，他怕自己会崩溃。
于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身旁传来了一声“嗷...”
时元一愣，睁开眼才发现，是之前那个给他和盛澜清做饭的，说话说不太清楚的厉鬼。
见到时元，厉鬼明显很激动，努力地朝他爬，同时艰难地伸手指向餐桌。
时元这才望过去。
餐桌前...没有尸体。
“他...”时元鼓足勇气，弯腰问道，“他的尸体...”
厉鬼：“被...被人...接走了...”
时元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又有些庆幸，又有些愧疚。
看来，盛澜清的死，玄门都知道了。
他真的......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爬着的厉鬼时不时出声。
时元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张沙发，窝了进去，缓缓阖上了眼。
......
咔哒。
深夜里。
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拧动门锁的声音。
盛澜清慢吞吞地打开房门，又慢吞吞地换鞋，最后才打开了灯。
看到沙发上蜷缩的那道身影，盛澜清骤然窒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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