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菜：焗蜗牛——】
邦妮感染了怪病。
沈清焰环顾四周一看，果然没有看到邦妮钓鱼的身影。
这个收音机里的新闻竟然是实时的。
“今天钓的鱼数量差不多了，”她收杆，准备去看看邦妮。
看看她到底感染了什么怪病。
渔港镇面积不大，每一户居民之间都非常熟悉，沈清焰问了几个渔民，很快问到了邦妮家的住址。
绕开钓鱼点，顺着沙滩一条小路直走，就看到了一座小木屋。
“邦妮？”沈清焰敲了敲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邦妮似乎不在家，可沈清焰听到了沉闷的呼吸声。
于是她又敲了敲门：“邦妮，你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
门是紧闭的，但是并没有锁，沈清焰试探地推开了一条门缝。
“啊啊啊啊啊！！！！”
将门拉开的时候屋里传来邦妮凄厉的叫声。
她的嗓音变得格外粗粝，不停地尖叫着：“有光！光！关门！关门！别让光进来！！”
邦妮缩在被窝里，用被子紧紧盖着自己。
她怕光？
沈清焰进来后立刻就将木门关闭，她边打量着这间房子边往邦妮的床边靠近。
邦妮所住的地方狭窄而老旧，热水管上有裂缝，水从管子里不断流出来，地面被打湿一大片。
墙壁上的壁纸原本看着应该是浅蓝色的，现在长满了绿苔和霉菌，变成了泛黄的淡绿。
除此之外，房间里到处都是长长的黏液，沈清焰记得，刚打开木门的时候，这些黏液会折射出水光。
像什么东西爬行而过的痕迹。
“邦妮，你还好吗？”沈清焰走到了她床边，轻声问着：“你今天没有来钓鱼，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你听谁说的？！”
邦妮的反应很激烈，她一把掀开被子，声音放大：“你听谁说的？！我没有生病！我没有——”
被子被掀开之后，邦妮的面貌让沈清焰微微错愕。
她只穿着一件单衣，面部、脖子、手臂等裸露的皮肤软塌塌的，鼻子眼睛五官等都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再往下滑……
像一团史莱姆。
“你……”
“是谁？！”邦妮打断了沈清焰的话，“是不是泽罗跟你说我生病了？！那个该死的狗杂种，鲍勃当初就应该掐死他！！”
邦妮不仅外貌变得像一头怪物，她的性格也是。
她不承认自己生病，嘴里吐出肮脏的字眼，不断地辱骂着。
一刚开始骂的是泽罗，后来变成了鲍勃，其他渔民，甚至整个渔港村的人都被她骂了一遍。
“小偷、强奸犯、杀人犯！沈清焰，他们都是一群骗子！！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离开这里！！”
“现在、立刻、马上！”
邦妮想直起身子，用手去推沈清焰，她想让沈清焰离开，可手上的皮肤与血肉却在不断往下滑。
没有骨头和肌肉支撑，她根本站不起来。
“小偷、强奸犯、杀人犯、骗子……”邦妮越骂声音越低，“离开……离开……”
“邦妮。”
沈清焰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摸到了一手的粘液。
她安抚邦妮：“你想离开吗？”
“我……”
邦妮张开嘴，快要融化的眼睛看着沈清焰，泪水朦胧，然后痛哭起来。
“我离开不了了……我……我生病了……”她像个小孩子开始大哭，抽泣，“生病了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永远……”
沈清焰又摸了摸邦妮，“没关系的。”
她蹲下后，两人距离拉近，因此沈清焰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邦妮身体怪异的变化。
鼻子融化了，她抽泣的时候只能用嘴巴呼吸。
邦妮张开嘴，里面是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牙齿。
牙齿们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上万颗。
不，或许已经不能说是牙齿了。
而是齿舌。
蜗牛特有的齿舌。
“邦妮，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邦妮被污染了，她已经不是人类了。沈清焰救不了她，但可以帮她。
她杀了邦妮，将她火化，然后将为数不多的骨灰装进盒子里，等有一天离开渔港镇，她会为邦妮找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埋入土。
第五天。
【钓鱼数量：70\/100】
只差三十条鱼了。
沈清焰拿着鱼竿，慢悠悠地往海港走，今天的雾气更加浓郁了。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海洋特有的腥味。
“你在这呢！孩子！过来！”
当她走到钓鱼点的时候，鲍勃叫住她。
鲍勃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兴奋，他拉着沈清焰走到挨近礁石处，悄声说着：“孩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得到了海神的眷顾，我终于可以在水下呼吸了！这简直是神迹！”
“什么意思？”沈清焰用力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也许是海雾太浓，今天的鲍勃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
“你不相信我？”鲍勃将头凑过来，他将耳朵用力掰给沈清焰看，“看，孩子，看！我耳朵后面长出了鱼鳃，有了这鱼鳃，我就可以在水中呼吸了！”
沈清焰抬眸看过去，鲍勃的耳朵后面什么也没有。
他出现幻觉了？
还是，他也被污染了？
“看啊！都来看啊！”
鲍勃哈哈大笑着，向其他渔民展示自己的鱼鳃。
他兴奋地在石头上走来走去，手舞足蹈着，吱吱乱叫着，然后为了证明他得到海神的眷顾。
鲍勃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海里。
“梆——”
他的头砸在了礁石上，血色立刻蔓延开来。
沈清焰站在高处，盯着鲍勃的尸体，湿冷的海风吹过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耳朵后面也痒痒的，皮肤上有什么东西在一张一合。就像鱼鳃一样。
沈清焰下意识用手去摸。
然后摸到了一手的鳞片。
“！”
沈清焰身体抖了一下，刚想搓掉这些鳞片，再一眨眼，手中的鳞片又不见了。
只是几根头发而已。
【san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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