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她微微抬手看向殿外，阳光明媚。
嘴角露出诱人的浅笑。
姜云天也是激动起身，“好，好好好，好样的。
楚爱卿不愧为人中龙凤，当世豪杰，后世人都会记得，是在朕这一朝，重建我大夏雄威，收复失地的。
哈哈哈，好啊好啊。
得楚爱卿，乃朕之幸，乃天下之幸啊。
传朕之令，犒赏全军！”
早朝结束之后，姜云天让贴身太监把姜栩请到了御书房。
“臣，叩见陛下。”姜栩行礼。
姜云天叹息一声，脸上满是后悔和悲痛：“栩儿，你已经许久没有叫为父一声父皇了。”
“陛下，君臣有别，在这朝堂之上，只有君臣，哪有父女？这些都是陛下教会臣的。”
“说到底，你还是在怨朕。”姜云天双手掩面，声音悲切：“朕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可是朕不能认。
等朕百年之后，你们再来评价朕的对错可好？
栩儿啊，将过往暂且放下，可好？”
姜栩没有回答。
片刻后，姜云天起身，背对着姜栩：“是啊，朕不该祈求你的原谅，不谈这事了，栩儿，你觉得，楚爱卿凯旋归来之后，朕该赏赐他些什么，才配得上他驱逐贼寇，收复失地的丰功伟绩？”
“臣想必陛下自会有定夺，陛下定不会顾此失彼，寒了将士们的心。”姜栩抱拳，这是在提醒姜云天。
背对着姜栩的姜云天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他还在克制。
姜栩生来聪慧，小的时候很讨喜，可随着年龄渐长，他越发的不喜姜栩的这种聪慧。
“那是自然。”姜云天语气和善，带上些许叹息：“可朕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封赏楚爱卿合适，封他为兵马大元帅？可他已经统御三军了，意义不大。
俸为国公，可似乎也不足以犒赏他的丰功伟绩。
不如，朕给他赐一门婚事吧？”
说着，姜云天回头看向姜栩，嘴上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深邃的让人发寒：“朕的这么多女儿，栩儿觉得将谁许配给楚爱卿，最为合适？
九儿那丫头灵动俏皮，刚刚及笄，将她许配给楚渊如何？
舞阳那丫头也行，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楚爱卿应该也会喜欢。
栩儿觉得，为父该许配谁给楚渊？”姜云天笑看着姜栩，唯独没有提姜栩。
“陛下，楚渊已有家室。”姜栩神色平静。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越是有能力的男人，女人只会更多，这不叫滥情，叫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若楚渊不愿意呢？”
“你是说，朕的女儿们，还配不上楚渊了？”姜云天突然眸子一沉：“他该庆幸，该感激。
据朕所知，楚爱卿的发妻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吧？
她配不上楚爱卿，一个乡野之人，愚昧无知，更无法为楚爱卿打理好日后偌大的家业。”
姜云天还是一脸自信。
他始终觉得，那个叫苏璃的女人，一个乡野村妇，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女儿，比得上王朝的公主？
“陛下，楚渊比你想象的还要重情重义，他不会抛弃发妻，而且小苏璃，也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姜栩的语气，似乎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怒气。
见姜栩这般，姜云天也一脸严肃：“若是朕同意让女儿屈尊，让她和朕的女儿，做平妻呢？”
姜栩突然一笑，笑容嘲弄，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算是恩惠么？或许是恩惠，但她清楚，在楚渊的眼里，这根本就算不上恩惠。
若是这些话他当着楚渊的面这么说，楚渊只会笑得更加的肆意嘲弄。
姜云天眸子微沉，依旧没有发火，再次背过身去：“栩儿，若是朕让你招楚渊为驸马，你能做到么？
楚渊，还有他家里的那个发妻。”
姜栩笑了笑：“这便是陛下想到的解决办法么？所以陛下认为，臣才是最好用的那个棋子？”
“你觉得朕只是为了自己考虑，没有为你着想？栩儿，你难道就对楚渊没有一点点心动么？
朕知道你的骄傲，你是王朝的长公主，你不会卑躬屈膝，你只会忍在心里，所以父皇才站出来成全你。
栩儿，你当真对楚渊，没有一点点心动？”
姜栩一怔，没有急着反驳。
自己真的对楚渊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姜云天回头，只是瞄了姜栩一眼，便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迈步离去，行至姜栩跟前稍作停顿，伸手拍了拍姜栩的肩膀：“栩儿，这天下是我姜家的天下，是轩儿用生命守护的天下。
百姓已饱受战争之苦，让百姓们歇歇吧。
天下兴亡，皆苦百姓。
我们与楚渊之间，只是一些偏见和误会罢了，这些东西，只要解除便好。
栩儿，夜深了，今夜就别回去了，去你母妃宫中留宿吧，好好想想。
楚渊，乃是良人。”
姜云天长吁短叹的离开了御书房，好似真的是一个为了女儿婚事操碎心的老父亲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姜栩一开始说的不错，姜栩才是最好用的那颗棋子。
……
撤走的北夷大军，在回拒夷关的路上陆续汇合，合并在一起，经过统计，还剩下六万左右的大军。
而那些没能撤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下场了。
一路奔袭，不敢停歇，终于是赶到了拒夷关。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傻眼了。
偌大的关口早就人去楼空，关门大开，任由寒风肆意灌入其中。
建筑上的小木门，被寒风吹得吱呀作响，好不凄凉。
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大军呢？镇守拒夷关的大军呢？他们人都去哪了？莫不是被埋在了风雪之下？
显然这个猜测并不成立！
有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武器无力的垂落在了地上：我们好像被抛弃了，亲王他们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抛弃了他们。
数十万的大军，全都被当做了弃子。
“快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首的将军连忙下令。
很快，几个士兵就冲入了关内搜寻。
不多时，士兵拿着一卷羊皮走了出来：“将军，只在亲王们议事的营帐之中找到了这个。”
“速速呈上来。”
“是！”
上面是用草原文字写的一段话。
“当你们看到这卷书信之时，我们已经回漠北了，是我们败了，我本王无能，将我北夷联军三十万精锐骑兵，葬送了半数在黄沙河之上，葬送在了楚渊的手中。
我的人头会被悬在王庭的门口为你们赔罪。
为了我草原王庭，为了诸位的部落，为了诸位的亲人，还请诸位和楚渊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吧。
莫要让楚渊寻着你们的足迹，寻到我草原的王庭。
想想曾经我们攻破大夏城池之时是怎么做的吧，那楚渊的凶狠毒辣，远胜我等！
母神会引领你们的灵魂回到圣山，我的尸身会匍匐在圣山脚下，为你们祈祷，赔罪。
本王再次叩谢诸位，尔等是我草原，最为英勇的汉子。
——弓亲王，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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