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子啊，你会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管是谁教给你的，不过肯定是些不入门的小把戏。老头我可是会一些有意思的本事，你肯定感兴趣。”
老头放下空碗，目光晶亮盯住沐九歌，“我这本事，上能预知一国运势兴衰，下能测一家旦夕祸福，那可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
说完直勾勾看着沐九歌，想从她脸上看到期待。
呃，不期待，好歹有点好奇点也行啊！
一个眼神也不施舍给他，是个毛情况？
老头不甘心地轻咳两声，“你不想让别人都怕你吗？不想让所有人都怕着你，还不得不巴结你吗？”
据他所知，这丫头可是遭了不少闲言碎语，家里人没一个省心的，看她这样子也像个喜欢安静，不喜欢所有人盯着她的。
果然，沐九歌终于看向他。
“没有弊端？”
这眼睛虽晦暗无神，可太过认真盯的他有些心虚，老头移开视线，眨巴眨巴眼睛，“咳，是必须得付出一些啦，可对于我们得到的来说，我们得到的更多啊。”
对方视线太过认真，老头突然生了气，扭过头对沐九歌呲牙，“哎我说，你这娃娃，才18岁这么年轻，有大把的岁月可以挥霍，为了得到这个国家为了整个江山社稷，付出些寿命咋地啦？”
窥探天机是要以减少寿命为代价。
嗯，合理。
沐九歌点头，不说话。
老头指着沐九歌气呼呼道：“你这女娃娃，刚才还夸你可爱呢，这会就一点也不可爱啦，亏的老头子我觉得你意志力不错，心性也尚可，想收你为徒呢，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哼，算老头子我瞎了眼……”
叨叨叨……
沐九歌：“……”她有说话吗？
“窥探天机，折寿是应该的，我理解，并不怕。”
“咦？”老头双眼大亮，红光满面，欣慰地不住点头，“不错，不错，算我没看错你。”
“可我不想做你徒弟。”沐九歌平静地道。
老头：“……”他听错了吧，是吧？
这世上竟还有不想当他徒弟的人，她知不知道，整个南朝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做他徒弟的？
老头沉下脸，等待沐九歌给个说法。
沐九歌放下正好吃完饭，八分饱，刚刚好，放下碗筷，从怀里拿出帕子擦嘴。
动作优雅，小娃娃长的冰肌玉肤，怎么看都很养眼，可这慢吞吞的性子真不可爱，不知道他老人家性子急吗！
“我听过漠北王氏，嗯，我以前的师傅告诉我的，王氏是师傅他老人家最敬佩的家族。”沐九歌平静地说道。
提到王氏，让老头肃了脸色，至于她那劳什子师傅，直接忽略，能比得上他吗？不过，既然她那个师傅知道漠北王氏，他大概能猜到这女娃娃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了。
果然，就听沐九歌接着道：“漠北王氏传承千万年，一直遵守世间法则，绝不随意窥探别人秘密，更别说天机一类的事情，那怕知晓一些事情，也绝不会泄露天机，这是对人对这个世界的尊重。但，一旦出现有可能会混乱天下苍生的大事时，他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那怕拼上性命也会救百姓于水火。”
老头正襟危坐，面容肃整，与之前判若两人，他冷冷一笑，“我曾经也佩服他们，可自从天下大乱到南朝建立，王氏不也一直袖手旁观吗？”
沐九歌知道那段历史，那是上一任王氏族长，也就是她祖父做的决定，虽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依旧相信王氏一族对这天下，问心无愧。
“随意窥探天机，不只是折寿吧？”沐九歌突然转了话题。
正憋着一口气的老头没料到沐九歌突然转了话题，不由得一瞪眼，好鬼机灵的女娃子，他正想好好教教她让她知道厉害呢，没想她根本没想跟他争辩王氏之事，“哼，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沐九歌：“我要走了。”
“啊？这……”这就要走了？
转变太快，老头眨眼，表示很不能接受，心里挠心挠肺的难受。
见沐九歌真的起身想走，忽的，老头变了一张脸，赶紧跟上去，委屈巴巴问：“你为啥不想做我徒弟啊？又没人逼着你去窥探天机，这不还有我在吗？那怕有一天我不在了，别人要是逼着你测命测运啥的，你直接随便编编忽悠过去不就行了，干我们这行的，谁还没有个黑历史啊。”
沐九歌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转身，看老头。
对上一双泪眼汪汪眼睛，皱了皱眉。
以前在漠北时就听过老头这一脉，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初来自那里，只知道是一脉单传，可本事确实真的极大，大有隐隐盖过王氏的势头。
上知天，下晓命。
怎么成了随便骗骗？
南朝正因为有他存在，才能毫不手软地灭了王氏一族吧？
一个帝王，不需要不听话的存在，那怕你很有本事，可本事再大却不为皇家所用，就没有一点价值，既然没有价值，舍弃了也不会心疼。
沐九歌抿嘴。
咦？这是不高兴啦？
这小脸紧绷，抿嘴，是今日除了木然面无表情以外的第二个表情，那怕是生气。
老头惊奇地盯着沐九歌，觉得自家徒儿就是特别，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嘿嘿，徒儿啊。你不想骗人也没事哈，放心，有为师我呢，我会传授给你许多本领的，保证你游刃有余。”监天大巫嘿嘿一笑。
比如模棱两可高深莫测，比如告诉了圣上，可那老头自己听不明白，没办法啊，我的天授就是那些话啊，你能理解成啥样就是啥样，理解错了那就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
比如……
嘿嘿嘿……
人寿命是有限滴，谁舍得都用在那些无聊事上啊！
只要天塌不下来，没有移山倒海生灵涂炭，其他，都是浮云，浮云。
沐九歌低头：“我有师傅，虽然他已经去世。”
“哎？”老头心里一喜，“不要紧不要紧，我们可以是朋友吗，相互切磋学习，至于名分啥的都是浮云，浮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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