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转身，闭着眼睛跑步。
秦商羽从带货空间抓出一袋子图钉撒过去。
“哎呀……哎呦……”
这山寨里的人都穿着草鞋。
不耐扎。
滴流骨碌，前面的人一停，后边的人就撞上来了。
结果反倒把前面的人压倒在地，受扎面积更大了。
网友们看的牙根发酸直吸冷气。
“王蛋子，你找死啊，敢压你家大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看见你停下来了……”
“现在看见了？还不拉我起来？”
第二波人刚站起来，第三波人又到了。
一浪加一浪。
都闭着眼睛跑，就仿佛叠罗汉一样堆成一个人堆。
“笨啊，爬起来，快爬起来………”
秦商羽拿起火柴，缓缓的抽出来一根。
像是在犹豫这把火要不要放。
自己到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可是不放，一睁眼就是直播间冤死的女人们。
她们何辜。
终究还得施霹雳手段才能显菩萨心肠。
深吸一口气。
最终秦商羽决定了。抽一根火柴，压住摩擦面，火柴棍与摩擦面成九十度夹角。
用食指一弹。
去吧。
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轰……”
冲天火起，在缓缓闭合的电动门中。秦商羽露出一个背影。
这背影有些落寞，却比以前更多了一些结实。
有些事，必须得做。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
呛人的烟气从地面开始升腾。
如果红粉粉是复仇的灵魂，那么烟气就是自由的厉鬼。
这一院酒精给了他们复仇的希望。
所以他们使劲的往对方嘴巴里，鼻子里，眼睛里钻。
炸辣椒油的味道，真是谁炸谁知道。
这燃烧辣椒粉是比对方更毒好几倍的化学武器。
一众贼寇只觉得胸腔要爆炸了。
火。
到处都是火。
身上是燃烧的火焰。
身体里也是燃烧的火焰。
喉咙要裂开了。
胸腔每吸进一口气都是一把温柔的刀子，在割自己的肉。
惨叫声。
求饶声。
咒骂声。
渐渐的，声音低下去了。
没有人再喊叫。
卡住自己的脖子。使劲憋着不喘气。
当身体受不了了。再大口大口的呼吸。
嘴巴里，无意识的发出嗬嗬的灵魂的喉音。
这真的是用生命在呼吸。
火辣辣的。
也不管了。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有人受不了了，崩溃似的拿刀乱砍乱舞。
有人自己自杀了。
有人在杀人。
有人在自杀。
这是群魔乱舞。
这是——地狱在人间。
院墙外边，围着一圈从墙上掉下来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都掉下来了？快爬起来……”二当家的催促着，走过来，用脚挨个给他们点名。
“快爬起来……大当家的在里面厮杀震天，凶威盖世……”
“没听到对方都开始求饶了。你们不站起来给大当家的呐喊，都窝在这里干什么？装死吗？”
“快起来…多好的刷脸机会啊。要不是我还得在外边看着，我都想上去了……”
“二当家的，要不你去……”
赵四趴在地上弱弱的回答。
“我去？”
二当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竟然叫我去？我是谁？我是山寨二当家的，在外统筹战局，对内总领事物。现在我的责任就是看顾着消息不能传递出去。”
“如果我去摇旗呐喊，出了问题你担着吗？”
“快起了……”
二当家抬起来的右腿僵住了。
“什么味？”
二当家的站在那里嗅了嗅。
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鼻腔。“有毒。”
二当家的骇的连退数步。
用衣袖掩住口鼻。
“糟了，中计了，大当家的还在里边……”
二当家的反应过来了。
里边的呐喊原来不是敌人的呐喊，是自己人的绝望。
“快撞门……”
“二当家的您忘了？门撞不开。”
“那块撞墙。”
这边撞墙。
另一边二当家的组织人搭梯子。
这时候烟已经起来了。
没有人在辣椒烟雾里站的住。
山匪们都跑了。
看着滚滚浓烟，山匪一退再退。
撞围墙的人也一个个的鬼精鬼精的跟着跑了。
女人们被杀怕了，这次反而不敢跑了一个个抱着脑袋咳嗽。
当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悄悄溜走。
“二当家的，怎么办？”
赵四跟在周围问道。
“等……只要大当家的自己能闯出来，我一定把他接回去。”
浓烟滚滚。
烟雾之下，仿佛地狱再现。
听着那不属于人间的嘶吼。
渐渐的，有人崩溃了。
“我不当山贼了，我不当山贼了，别来找我了。”
崩溃的人说完把兵器一扔。往山下跑。
“给我砍了……”
“唰……”二当家身边长大的随身护卫，紧追上前
抽刀断首。
大好热血，冲天而起，浇息了躁动的人群。
能战胜欲望的是恐惧。
而战胜恐惧的方式唯有更大层次的恐惧。
没有人敢跑了。
相对于远处的毒气来说，近处的刀锋显然更有震慑力。
“谁都别跑，有事大家一起抗。不要怕，我们近五十号人呢。轮刀片子，我们怕什么？”
“是兄弟，有事一起扛……”赵四一边喊口号，一边往人群里挤了挤。
声音渐渐的小了。烟雾不再升腾。可是还有人躺在那里咳嗽。
是王冲。
依靠着衣衫沾血堵住口鼻，扛了下来。
本来他打算装死来着。
可是咳嗽引起的生理反应不允许他低调。
“叶飞，活着的补一下刀。我们一会儿出去。”
秦商羽低沉的声音从卧室响起。
他在努力适应自己的转变。
王烁插上潜水泵，抽水，冲刷地面。
鲜血，辣椒面一一被冲走。
轴流风机又吹了一阵。
叶飞开始补刀。
“噗……”
“……噗……”在抓着父母求饶的那一刻已经不是兄弟。叶飞动起手来毫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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