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快点，别臭美了！”
一大早就起了，二娃背着新做的书包，在水缸边照来照去。
“来啦…哈哈哈哈哈…”
第一天去学校，二娃激动兴奋得不行，从早上笑到现在，傻里傻气！
周悦扯了一把二娃，“走了！再不走该迟到了，石头他们早就走了！”
三娃斜挎着小书包，跟在大娃二娃后面慢腾腾的晃。
看两个哥哥有书包，三娃也想要，周悦就用剩下的布，给他缝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小的人，背小小的包，看起来好可爱。
出了村口，周悦“三娃，妈妈抱吧？”
“不，寄几走！”小人晃着脑袋，不乐意道。
也不催他，等两个哥哥走远，他就急了！
“妈妈，抱！”等周悦抱起他，他就用手指着哥哥们的背影往前倾，“走~走~”。
一行人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今天是报名的日子，学校里还有其他家长过来。
大娃带着他们先去三年级，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一些小孩了。
大娃的老师坐在讲台上，看到他们进来，“钱文博的家长到这边交报名费！”
“学费八毛，书本费四毛，如果家里有哥哥姐姐留下的书本，可以只交学费！”
交了一块二的学费，周悦就问:“老师，今天要上课吗？”
“后天开始上课！今天就是大扫除，然后学生就可以回家了！”
这些大娃都知道，周悦就让他留在班级大扫除。
向老师打听一下校长办公室，知道校长教一年级，现在在一年级的班级里，她就领着二娃过去了。
“妈，钱文博是谁啊？”
“你大哥的大名就叫钱文博，大娃是小名！”
“那我有大名吗？我的叫什么？”
“你们三个都有大名，你叫钱文骏！”
一年级的教室在最左边的第一间，进去一看跟三年级的一样，两个人一张桌子，自己带凳子。
她看了一眼靠门的这张桌子，上面让小孩扣的坑坑洼洼，铅笔划的痕迹到处都是。
桌子四个角都磨圆润了，有个桌腿还垫着石头。
好吧，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了，至少是木桌而不是泥巴砌的，也不是板子搭的。
“二娃~我在这儿！”石头坐在下面给二娃挥手道！
二娃咧着嘴傻笑，站在周悦身边。
“老师您好，这是我儿子钱文骏！”
“你这孩子有点小啊，几岁了？”
“快七岁了！一年级的课本在家学过了，他都会！”
“哦~？那你们来我办公室，我出几个题考考他！”
跟着校长到了办公室，他从桌子里拿出一张试卷递给二娃“把你会的题写写！”
二娃找了个位置，趴下就开始写。
周悦跟校长小声闲聊了一会，等二娃写完卷子，交给校长。
校长边改边点头，看着二娃道:“钱文骏同学，答写得不错！”
看校长同意了二娃的入学，周悦跟二娃都笑了起来。
给二娃交了八毛钱的学费，周悦就让他先回教室。
她带着三娃在学校转转，整个学校不大，四间大教室，正面是一片空地，两角长着几棵树，远处还有一间小屋，应该是厕所。
不过今天来的小孩还不少，就她在二娃教室里看到的，估计都有六七十人。
“大娃妈，过来这边！”
石头妈妈正在跟一群同村的家长闲聊，看到周悦忙打招呼。
她牵着三娃走过去，跟铁柱，大牛、铁蛋他们妈妈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她儿子好伙伴的妈妈。
虽然现在她不好出去走动，但以前也是经常说话的。
一群女人都在吐槽自家儿子！
石头妈“刚才老师把我好一顿说，给我尴尬的！”
“就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不改我跟孩子他爸能怎么办！”
“把孩子送到学校不就是让老师教好吗？”
“让老师不听话就打，结果老师说家长不能只用暴力，要恩威并施！”
“啥意思啊？”
“就是不能总是动手打人，要讲道理！”
“哦~可是打了都不行，不打还能改好？”
“反正老师就是这么说的！老师都是文化人，说的应该没错！”
“还是你家大娃懂事，成绩好，你也跟着脸上有光！”
她除了笑笑还能怎么说，太谦虚人家听不懂，不谦虚又有种炫耀的感觉。
“唉，老师都说再这样下去，要留级！”
“我都担心他小学都毕不了业，那不是浪费钱吗！”
“就是！也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在村里种地又用不上识字！”
“白白浪费几年的钱，还不如早点下地也能挣那一分两分的。”
“我看你送小孩上学不是挺积极的吗？”
“那还不是孩子爸非说读书明理，他小时候给地主家放牛，常常看到主家的少爷上学堂，他非常羡慕！
现在人民当家做主，能吃饱饭，家里有余钱，说什么也得让自己的孩子上学！”
石头妈“你男人说的是对的！虽然咱们自己不识字也过了半辈子，赶集上街都不影响。
但是为什么读书的孩子反而更多了，这说明读书肯定是有好处的！”
周悦也表示，读书能改变命运，不说远的，就说村里的计分员不是也得识字，村长也是因为以前就识字才当上的。
镇上的销售员，工人，干部哪个不识字？农家的孩子读书总没坏处，要是机会来了不更容易抓住吗！
“就是，咱们累死累活，不就是想让后人过得更好吗？
不让他们像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子一眼看到头！”
“你们看那靠山村的那谁，他儿子不也是因为读书好，都到城里当工人去了！”
大家都点头表示知道！
“都别站着了，我们也帮孩子们干点活，我家里还一堆活呢！”
家长们都开始自发的沿着操场拔草，应该是学校的老师已经大概收拾一遍了。
但还有很多短短的草，长满了整个操场。
大家蹲下来使力，都是一群干惯农活的好手，行动力强，不一会儿就干完了。
操场露出土色的地面，一行人找了水洗洗手，就等着自家的小孩过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闹哄哄的声音，教室门口涌出一大群小孩。
二娃先出来，一看见周悦就挥手跑过来“妈~我在这~”
她就问他:“第一天来学校感觉怎么样啊？”
二娃抬起下巴“小意思！到哪我都是大哥！”
等娃都过来，一行人结伴而行，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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