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知道，她还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邵湛凛看着江暖棠，黑眸里满是洞悉一切的幽光。
江暖棠也没想到话题会歪成这样。
本该是她对邵湛凛的质疑，结果却变成他对她的审判。
但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有逃避隐瞒，垂下眼睑，声音淡淡的坦言：
“没错！这些我都知道。”
江暖棠努力像装出落落大方，稀疏平常的样子。
却终究还是底气不足。
不仅主动避开了邵湛凛的视线，还不自觉的收拢手掌，轻掐掌心的嫩肉，借此来预防自己露出真实的情绪。
奈何……
她的一切伪装，还是在听完邵湛凛说的下一句话后，全被拆卸殆尽。只剩下满地的无措仓皇。
“所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邵湛凛看着初时理直气壮，转瞬间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的江暖棠。
一双幽邃的黑眸，仿若能穿透她的躯壳，洞悉她的全部想法。
“我……”
江暖棠眸光躲闪，掩藏在面罩下的贝齿，紧紧咬住朱唇。
迟迟没有下文。
原以为这样就能逃过邵湛凛的审问，孰料他也变得和她一样，执着于答案。
甚至在久等不到她回应时，还沉声询问：
“怎么，很难回答吗？”
邵湛凛的话听似贴心，却是明知故问。
江暖棠眼波流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复又变得冷静内敛。
她挺直腰杆，理直气壮道：
“这不是还没发生吗？真到那时候，我一定不会瞒着你的！”
到底是尚未发生的事情。
(
且已经被揭穿，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所以不管一开始江暖棠如何打算，眼下都可以随意狡辩。
甚至她也学会了打倒一耙。
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嗔怪一瞪，面色不善的轻哂：
“倒是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出发点是为我好，我就不会生气？
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一定不会为你守身如玉。等你魂归故里，我就去花天酒地，养他十个八个小鲜肉。任你坟头绿草如茵，也让你知道，你究竟拿命保护了个什么东西！”
江暖棠嗓音微扬，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显然……
纵使一开始她有演戏、先发制人的成分在里面。
但到最后，还是实打实走了心。
因为对邵湛凛的担心，都是真心实意，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邵湛凛自也清楚，他这一回的举动，是真的把放在心尖的可人儿吓坏了。
可作为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准备和她携手一生的伴侣。
他又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她有可能被献祭，还眼睁睁任由这一幕发生，让她去当解救天下苍生的牺牲品呢？
所以，当邢聿说有鸩羽的下落，且需要他的帮忙时，他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瞒着他的妻子。
除此之外，他还派人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申屠俟递去一个消息。
为的便是不让他在鸩羽这件事上，利用他的妻子。
作为一家之主，家中的顶梁柱，不论是要报什么恩，结什么仇，有他冲在前头就够了。
奈何很多时候，却是人算不如天算。
纵然他再机关算尽，不惜赔上自己，对于江暖棠，他还是没瞒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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