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从腰间解下两张银票：“从干爹手里拿来的。一共是一百两”
王导冲接过：“抚恤银？”
工部侍郎：“想拿这银子容易，但你是个啥人我还没明白。”
王导冲：“这跟抚恤银有啥关系？”
工部侍郎：“你这格局还是小啊。你咋就惦记这点抚恤银子呢？我一个三品官，被派来给你办事，你就不想着通过我，咱们合作点别的事儿？”
王导冲：“不明白你的话。”
工部侍郎：“我姓什么？”
王导冲：“你姓鱼。”
工部侍郎：“说错了，我姓李。”
王导冲拽拽自己的耳朵，忽然感觉自己穿得十分破烂，有点不好意思跟这大人在一起站。
他极尽能事地琢磨了会儿，拍拍自己的额头：“你的李，是不是李进忠的李。”
工部侍郎：“勉强上道了。”
王导冲：“有事儿办？”
工部侍郎：“你手上有密探牌子，皇上给你发的，你还被我干爹李进忠关照过，现在大明王朝，说话最算数的两个人都认识你了，你觉得这个村还能盛得下你吗？”
王导冲：“那我不得低调啊，密探的密咋来的？密，就得低调蛰伏。”
工部侍郎：“对，也不对。”
王导冲眼睛眨巴了半天：“说得太隐晦，请明示。”
工部侍郎：“分公私。”
王导冲：“这思想不对，首先从原则来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
工部侍郎：“别给我整这套，你看这地界什么县令，知府，为的是公是私？”
王导冲：“为公啊。”
工部侍郎：“哎你说得不对!这天下是家天下还是公天下？”
王导冲：“是…这…”
工部侍郎表情神秘：“是家天下。这里头有个区分标志，你懂吗？为多为公，为少为私。这八个字你仔细揣摩，你也该明白。”
王导冲：“我不明白。”
工部侍郎：“直接说事儿！我从事儿里来判断一下你的原则，咱们一步步来，你手上有个灵芝，形似天尊，这灵芝，是真？还是假？”
王导冲瞪大了眼：“当然是真！这玩意儿能有假货？要是假的我也不敢直接给圣上说啊。”
工部侍郎：“圣上怎么判断这东西，是真还是假？”
王导冲：“形似天尊啊。”
工部侍郎：“就这四个字吗？”
王导冲点点头：“没错。”
工部侍郎：“你再仔细想想，那他有没有其他的功效？尤其是不同于一般灵芝的地方。”
王导冲：“灵芝就泡酒用药，延年益寿，做灵芝孢子粉啥的，别的应该就没了。”
工部侍郎：“那也就是说，形似天尊，就是判断这株灵芝真假的标准。”
王导冲：“是。”
工部侍郎：“圣上会用他来干什么，这么好的东西，用它来泡酒？把他放到粉末机里破壁喝了？还是供起来，修道用？”
王导冲：“你这就有点臆测了。这事儿随机，得看他心情。”
工部侍郎：“确实有猜的成分。但假如，我再给你一点内部信息，干爹李进忠，委托我订制了一批安放形似天尊的灵芝宝座，金玉满堂，珠翠铺底，花了多少钱呢？大明白银六千六百两。”
王导冲：“高了高了。”
工部侍郎：“那么你觉得，他还可能把这灵芝给养了嘛！”
王导冲：“似乎不可能了。”
工部侍郎：“王探台，虽然你是个挂名的，但你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王导冲：“这些东西我学会了，有什么好处？”
工部侍郎神秘的比画:“稳坐青云，凡尘原地升仙。”
王导冲：“这……那这灵芝我应该怎么办？”
工部侍郎：“真的东西，献给干爹。造个假的玩意，如实送给圣上”
王导冲：“这里边有什么讲究？这事儿你拿到灵芝也可以自己去办！何必拉上我？”
工部侍郎取出一个钢盒，外用金银包裹，机关精巧，世界上谁都不可能解开这把锁，除非用专门的钥匙：“这就是原因。”
王导冲仔细捋了捋关系，低声道：“你这可是欺君！”
工部侍郎摇摇头：“谁知道？”
王导冲：“追查下来，遭殃的可就不是你，而是我了，到时候你可以说，是我给的你假灵芝，我光棍一个，死就死了，我家人怎么办？”
工部侍郎话锋一转，眼神也开始伶俐起来：“这灵芝真的就那么好吗？我看也未必吧。”
王导冲：“你的思维怎么突然变了？”
工部侍郎盯着王导冲的眼睛：“我可不想献给圣上一枝毒灵芝，鬼灵芝，到时候，万一这灵芝又活过来，陛下正在祭拜，灵芝死而复生，持剑练习剑法，造成的可就不是一个村子的人口集体失踪，而是宫闱惨变，这个罪，你承担得起吗？欺君又不是弑君，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王导冲：“怎么还成我的错了。灵芝里面的炼魄已经被我吸收，转化成我的血量和力量了，不信你找人验验。”
工部侍郎：“里面的东西怎么样我不管，我就问，这颗灵芝的存在，是谁直接告诉圣上的？是你！”
王导冲惊讶的双手颤抖起来，这事儿千头万绪，他处在蜘蛛网的核心位置，不管怎样都是逃不出去了。
工部侍郎趁热打铁：“而且该好好想想，想错了可是要被杀头的。我一个工部侍郎，坐屋里的，拍着脑袋办事儿，从来不去调查。那么我又怎么把这个灵芝的来龙去脉知道得那么清楚？”
王导冲的额头已有点出汗：“为什么？”
工部侍郎：“干爹李进忠告诉我的。”
王导冲尽量让自己的腿不软：“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工部侍郎一字一顿：“锦！衣！卫！”
王导冲:“我们村有锦衣卫？”
工部侍郎：“锦衣卫一开始那会儿是被我朝太祖洪武皇帝用来监视人，搜集情报的。”
王导冲点点头。
工部侍郎：“这里边有很多事，也许就不该是你我知道的，但我们可以猜。”
王导冲:“猜出什么了？”
工部侍郎：“锦衣卫，从孙德龙家那仙芝长出来那天开始，他就看见了，并且写得清清楚楚，呈给他的直接上司，是谁，还不好说。”
王导冲:“还不是李进忠？这些人真可怕。”
工部侍郎笑笑：“不一定是他，锦衣卫那么多人，宫里的，地方上的，文的武的，朝堂里，谁都想控制锦衣卫。乡野里，谁都可能是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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