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虽然是原石当中最不容易判断场口的一种皮色。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黑皮都是如此。
当颜色不能第一时间成为判断依据的时候，还可以通过沙砾、纹理、纹裂等等辅助判断。
黑皮也分砂壳跟油蜡壳。
砂壳上的痕迹更多一些，不仅能辅助判断敞口，还能帮助赌石客更好的判断原石优劣。
但王屿真没怎么遇到过眼前这种光滑的像个黑色鹅卵石的翡翠原石。
甚至对老者手上这块石头究竟是不是翡翠原石这一点，表示怀疑。
但老者很肯定地表示这绝对是块翡翠原石。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交谈太投入，以至于外面原本安安静静看壶的李娜不耐烦的开口道：“拿不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立刻辨真假。”
她对面的老板笑起来，“那可不行，这料子是上辈人传下来的。算是个念想。要是用现在讲故事的手法来说，这叫做传家宝。”
李娜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说道：“那不应该跟祖宗牌位放在一起，还摆在店里，要是遇到个喜欢横刀夺爱的你卖是不卖？”
这话有些不给人面子。
老板脸上的表情讪讪，但很快就被他调整好了。
看的出来这老板涵养不错。打了个哈哈说道：“我放家里弄没的概率更大。对我来说工作生活不分家。”
这倒是真的。
王屿在男人当中算是生活习惯比较好的。饶是这样还是天天找东西。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漂泊外地，随身物品不多也就罢了。
而且还有一个生活习惯比他还不如的向远峰。
对比之下这个缺点也就更不明显了。
但要是让他找一块自己手上的料子现货，他绝对能第一时间翻出来。
就是这么神奇。
言归正传。
老者也跟着摇了摇头，“这种东西解开就不值钱了。”
王屿乐了。刚才店老板还真没说错。老者这把年纪了，对利益的追逐倒是比正当年的人还执着。
跟那淡定喝茶的老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王屿觉得一个店里要都像老板那么佛系，那这店也真不用开了。
老者的话还在继续，“你看这店里全都是老物件。这料子虽然是老料子，但这料子一旦解开，除了你们这些懂行的，谁又知道它是老料？只会看好不好看，上面的工不是古代雕刻技艺。跟受众群体相冲突。”
这话一套一套的。
外面老板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跟李娜聊着紫砂壶的前世今生。
赵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里面东张西望着。
店老板明显看他脸熟，隔空打了个招呼，邀请他进来坐喝口茶。
赵成冲他露齿一笑，“老板，我找人……”
话音未落，透过老榆木门板间的间隙看到了王屿。顿时激动的喊起来，“王哥、王哥。”
边喊边抬脚走了进来。
老板动都没动一下，照旧慢悠悠的品茶论壶。
赵成明显跟老者更熟一些，看到人开口道：“您老不好好在自己的古董店里待着，怎么到处的乱窜？”
老者张口就道：“要你管。”
看样子这老者也是个老顽童性格。刚才跟王屿不熟悉好歹还端着。
这会儿熟人一来，立刻本性暴露无遗。
赵成立刻就乐了，“我倒是不想管您老。不过我来那会儿，见您店门口似乎有人在闹腾。”
老者压根不信，“少来糊弄我。真要是你说这样，伙计早跟催命似的打电话来催了。”
他这嘴就跟开了光似的。一秒停顿都没有他电话就响了起来。
赵成更乐了，“您瞅瞅，是不是您老期待着的那电话呢？”
王屿虽然看不到手机屏幕，但从老者的表情不难看出赵成说的没错。
不过他倒是挺沉得住气。
没有第一时间拔脚就走，而是一脸警觉的问赵成，“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赵成摇头，“我着急来这找王哥。看你那伙计还算应付的过去，就没多管闲事。”
说完，又催促赵成道：“你倒是接电话啊。”
那伙计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但老者反手将手机调到静音，就不再理会。
“您老该不会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吧？”赵成不怀好意的问道。
“屁！老夫一生洁身自好。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天对不起地的亏心事。”
老者说话的时候那一对大大的眼袋，都跟着抖了两下。
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唯独那两个比眼睛还大的眼袋格外突兀。
让人就算记不住他，也能记住他的眼袋。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呢？”赵成不依不饶。
老者撇了撇嘴。看这模样就知道另有隐情。
“要你管！”
不过他的注意力也完全转移了，没心思跟王屿继续讨论那块黑蜡壳。转身一溜烟儿上了二楼。
像是躲什么人似的。
赵成见到王屿表现得很激动。就差扑上来抱着他一诉衷肠。
王屿可不想跟个大老爷儿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连忙转移他的热情，“这老前辈是什么情况？”
“嗐，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典范。”赵成撇了撇嘴。
王屿认识赵成时间虽然不算特别长。但一直觉得赵成是一个比较有分寸感的人。
在他身上能听到他这么直言不讳的说一个年长自己好几十岁的人，有些违和。
不知道是不是表情让赵成察觉到什么，就听赵成又说道：“这是潘家园子的老人儿了。好像从上一辈就从事这个行当。家庭条件好衣食无忧，沾上了赌。到现在都没完全戒掉。时不时就有找上门来的。”
王屿讶然，“那还能继续开店？应该失足不算深？”
赵成摆了摆手，“只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也知道他德行。还是留了后手的。娶的女人也能管住他。反正过着过着就到了这把岁数了。他在园子里也是名人，这里的人知道。堵在店门口那些，十有八九是来讨债的。这才不敢回去。对这老爷子来说，家里头那阿姨可比外面那些要债的可怕多了。”
他倒是门儿清。跟王屿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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