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看一下这段视频。”何寻拿出手机，播放起了一段监控镜头，“摄像头被我安装在了一个女玩偶的嘴巴里，刚好可以监视到房间的书桌，和床铺。”
“昨天，我就和你一起坐在显示屏前面，看过这段内容了。”艾娜含说道，“不就是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吗？有什么特别，有什么值得录制下来吗？”
“值得。”何妄言将视频暂停之后，说道，“在这次闭上双眼之前，她有整整五分钟没有眨过眼睛。一般来说，人总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时不时眨眼睛。为了证明她不是有干眼症之类的毛病，我看了之前的视频，结果，平均每分钟，她会眨眼六次。也就是说，你们看到的这一刻，很可能是她高度集中精力，可以睁开双眼的状态中。所以，她眼睛瞪得比平时大，嘴唇也微微颤抖。她或许是有些恐惧的，但是，恐惧的来源又是什么呢？”
“不能是普通的发愣、走神吗？”艾娜含问道。
“我本来以为，她在公共厕所里，就已经切换状态了。”何寻说道。
“切换什么状态？”艾娜含问道。
“陈子辰自杀之前，曾经有一次约会。她先来到了奶茶店，喝了一杯奶茶，等待着对方的到来。但由于某个原因，对方迟到了。她只好先在安糯米商场逛街，买到了一套自己满意的连衣裙，可惜，还是没有等到对方。她只好在茶餐厅点了一些菜，再次等待。后来，陈子辰打不通对方的电话，只好扫兴离开了。我找到了那个，当天没有赴约的男生——卫平戈。他告诉我，当天没赴约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有将陈子辰当做自己的女朋友。你不觉得，陈子辰一天的行迹，我们相当熟悉吗？”
“我们跟踪江维安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逛商场的。”艾娜含说道，“难道，江维安是在重复，陈子辰死之前的最后一次约会，就好像在完成她未尽的遗愿似的？”
“好吧，我们首先假设，江维安是在完成陈子辰的遗愿。也就是说，江维安是在什么地方了解到了这种遗愿，才会去执行的。可是，这样去想，一切就会回到问题的源头，为什么江维安会知道呢？所以，我打算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江维安为什么要模仿陈子辰的行为呢？我有一个假设，江维安在模仿的过程中，是完全入戏，把自己当做陈子辰的。所以，这个入戏和出戏的过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何寻说道，“于是，我发现了这个眨眼睛的时刻。在眨眼睛这段时间之前，江维安都是陈子辰，从行为、口吻上都是，包括她回到家，对父母爱答不理的态度。而眨眼睛之后，江维安就恢复江维安了，所以，她走出了自己房间，陪着爸妈看电视，聊天，显得很融入。”
“你们看。”何寻再次播放视频，说道，“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种冷淡的表情突然就融化了，嘴角也有了微笑，还起了酒窝。而在此之前，江维安作为陈子辰的时候，笑起来是没有酒窝的。”
“之前，我研究过多重人格的患者。”零克说道，“他们就是这样，突然一个瞬间，一次眨眼睛，一次抬头，人格就会突变。而这种人格的转变，甚至会有身体特征的变化，比如你提到的——酒窝。你的意思是，江维安可能遇到了陈子辰的鬼魂，甚至遭遇了鬼上身？”
“不。”何寻说道，“我只是觉得，用鬼上身来解释这个问题，比较容易。等我们弄清关键后，就会理解是什么造成了，鬼上身这种现象。”
“鬼上身结束之后，有意思的瞬间又出现了。”何寻说道，“我看了这个视频几十次之后，终于看懂了这个动作。她第一时间，不是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她用手伸进了后脑勺的发缝中，摸索了一次。当她摸到什么东西之后，就放心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之后，她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现实就是这样，哪怕灵魂的切换，也没有华丽的特效来提示我们什么。”
“你这么解释之后，又觉得确实如你所说了。”艾娜含说道，“为什么要摸索后脑勺呢？”
“你的意思是，她后脑勺或许有某种脑机接口？”零克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怪不得，从第一次在新闻上，看到这个女孩之后，我就有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明明不是一条重要新闻，却让我晚上睡不着觉。醒来之后，我就迫不及待让你们一同去查案。如果真的是脑机接口的话，这个案子，或许又和KSG协会有关了。”
“那有什么地方，会需要我驱魔的能力呢？”艾娜含不满地问道。
“听说过残虚吗，在不在你们能力的范围内呢？”零克问道。
“当然在！”艾娜含露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小时候，残虚将我母亲变成尸体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残虚此生都在我的猎杀范围了。或者说，就算你不付钱给我，我也会抢着做这样的业务。”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残虚是一个种族，不一定每个残虚都是凶手。”零克看了何寻一眼，说道。
“但我不在乎。”艾娜含抱着双臂，假笑着回答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江维安已经出门了。”何寻指着左耳的蓝牙耳机，将另一只耳机递给了艾娜含，说道，“今天，她也在公共厕所里换装了。她穿了一套宽大的西装，和一双尖头皮鞋。当性感少妇经过身旁的时候，她还会激动地吹口哨。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类型了吧？”
“吴念，43岁，4s店销售主管。”何寻用手机展示了一张秃头中年人的照片，之后说道，“他是趁着晚上没人，在公司的展示车上，用管子把排气管接到车内，然后发动车辆，用尾气里的一氧化碳自杀的。事后，该公司封锁了大量的相关信息。由于年龄、性别、身份的差异，警方没有将他的死亡，与另外三名女中学生的死亡建立联系。”
“说不定，同类型的自杀者还有很多。但是，大家却只把感觉上相似的案件给拼凑起来了。”艾娜含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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