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愣着干什么？”
看着桌上的菜，丁茂元下意识打了个嗝。
听到吴小凡的吩咐，这些老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由于忙碌了一整天，大家早就饥肠辘辘。
看到桌上的那碗红烧肉，王剑等几个新人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冲出了餐馆。
吴小凡白了丁茂元一眼。
“你也是从兴仁过来的，就不能体谅体谅他们吗？以后遇到这种碎尸的案件，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再点什么肉块了！”
丁茂元正吃得津津有味。
听到吴小凡的话，他下意识抬起头来。
“哦，我下次记住了！”
他这次纯粹是饿极了，这才忘了新人的忌讳。
除了没心没肺的丁茂元以外。
这顿晚饭，众人吃的很不是滋味。
吴小凡和顾正阳，放下行李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等吃过晚饭后，他们两个早就累得睁不开眼了。
“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听到李平文的话，吴小凡顿时觉得更想睡了。
回到家里后，他也来不及收拾，匆匆洗漱完之后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倒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
吴小凡刚来到市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声。
等他回到办公室，才知道之前楼下的哭声，原来是有人过来认尸。
这一类的事情，他这两年也没少见。
生离死别的事情，的确让人痛心不已。
可见的多了，慢慢也就变得麻木了。
死者的面貌早就分辨不清。
想要确定身份，只能做dNA对比。
上班时间一到。
原本静悄悄的法医室，突然好像一锅快要沸腾的水，瞬间变得忙碌起来。
这次发现了五具尸体，尸检的难度极大。
范洪鸿有些心疼法医室的那几个人，干脆向上面申请，紧急调了几名法医过来支援。
有人过来认尸，吴小凡当然要仔细询问。
尤其是死者身上，比较明显的特征，更是要一一做好登记，方便法医那边后期甄别。
“我妹妹颈部长过结节，以前做过开刀手术，因此那里有一道伤口。”
“除此之外，他的右腿去年骨折过，里面应该留有钢板。”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伤心。
他应该是经常从事体力劳动，手背上裂了好些口子。
果不其然。
“我长期在工地打工，只能隔几天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
吴小凡有些好奇。
“按照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妹妹应该失踪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有报过警？”
听到这句话，男人瞬间就流下泪来。
“我妹妹从小就不听话，跟我爸妈的关系处理得很僵。”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她非要选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毕业后，跟家里的联系就更少了。”
听完男人的叙述，吴小凡渐渐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黄莺性格叛逆，平时很少会主动给家里打电话。
而家里打给她的电话，十个电话最多接三四个。
黄一山的确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上自己妹妹。
可他以为，对方还在跟家里生气。
再加上年底工地很忙，这件事就被他给耽误了。
眼下尸体身份还无法确定。
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悲伤的年轻人。
吴小凡除了安慰之外，眼下也做不了其他事了。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吧？”
听到这句话，黄一山下意识垂下眼眸。
“没有，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吴小凡冷哼了一声。
“实话？为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自己是做什么的？”
黄一山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慌乱起来。
他先是打量了吴小凡一眼，很快又垂下了头。
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吴小凡见过不少像黄一山这样的人。
对方从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起，眼神就开始变得有些躲闪。
要说他心里没藏心事，吴小凡是绝对不相信的。
除此之外。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瘦弱，皮肤白皙，根本就不像是长期在工地的那类人。
“没有啊，我就是在工地打工。”
“这种事情，只要我们警察想查，分分钟就能查到，你现在还坚持刚才的说法吗？”
听到他这么说，黄一山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
“之前，我在皇冠夜总会的夜场工作，最近半年才去的工地！”
黄一山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
他身材瘦弱，根本就做不了体力活。
再加上家里父母生病，妹妹上大学需要钱，经朋友介绍，他去了皇冠夜总会上班。
没想到的是，像黄一山这种略显土气的年轻人，竟然意外的受那些富婆们的喜欢。
做这一行过得潇洒，来钱也快。
黄一山也感觉自己找到了路子。
可黄莺却不这么认为。
她跟父母关系糟糕，但跟哥哥的关系却很不错。
自从知道黄一山从事的职业后，黄莺就屡次苦劝他改行。
可过惯好日子的黄一山，根本就接受不了那些又脏又累的活。
一直到半年前。
黄一山终于下定决心，辞掉了夜总会那边的工作。
可工地的活儿，简直不是常人可以做下来的。
黄一山屡次想要放弃。
可为了妹妹和家人，他依旧坚持了下来。
听完对方的叙述，吴小凡的表情稍稍有些缓和。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们稍后会有人，带你去抽血和尿检！”
黄一山在夜总会工作过一段时间，自然明白吴小凡话里的意思。
“警察同志你放心，我绝对不碰那些东西的！”
吴小凡没有理会对方，转身将手里的资料交给顾正阳。
“马上将这个交给夏法医，方便她尽快确定逝者身份。”
顾正阳接过资料，小跑着出了三队办公室。
见黄一山被带走，丁茂元凑过来小声问道：
“队长，他真是做那个的吗？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还没你好看！”
等看到吴小凡的眼神时，丁茂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富婆们的喜好，岂是你我凡人可以猜测的？”
那种游走于各种富婆之间的老手，自然更能讨人欢心。
可有些人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场面，反而喜欢像黄一山这样的纯朴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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