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曦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垂着头，清俊的脸颊上，有一道挺明显的巴掌印。
他个头窜的很快，现在已经比陈念高一点了，就站在陈念的身后。
看着乖顺，可脸上冷沉的表情，像一头不服输的狼崽子。
慕楠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的目光瞥向她，她立刻做了个鬼脸给他看，像是在故意气他。
果然，他的眉心微蹙了一下。
下一秒，慕楠哭诉，“阿姨，他凶我！”
陈念扭头，立马一巴掌打他身上，“你干什么？！你当哥哥的，不好好给妹妹树立榜样，你还敢凶她？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徐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眉顺眼，一句话也没有。
南栀瞪了慕楠一眼，劝道：“好了，别再骂了。也不能全怪他，要是慕楠懂事点，也不会这么胡闹。”
陈念却不认同，两人就这个问题来回说了几句。
还是徐晏清进来，这话题才算结束。
那时的慕楠，只是觉得摔下去很痛，痛的好像要死了一样，却不知道这一摔，会在以后让她跟徐曦之间彼此生怨。
慕楠的腿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没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走路变得跛脚。
跑跳这些运动，她往后是没什么机会参与。
最开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逐渐的，在学校里被人模仿，被人取外号。
她的内心就逐渐自卑起来，她也开始讨厌徐曦，性格上也跟着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时，陈念实在愧疚，私下里跟南栀聊了这件事，总归是要负起责任来的。
同时她也心疼慕楠。
原本好好的，突然残疾，这种感受她经历过。
所以，即便慕楠明面上开朗像个没事人一样，可陈念还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
陈念不但自己行动上更加爱护慕楠，很多时候也会嘱咐徐曦，让他多照顾。
他俩读书在同一个学校，只是差了岁数，一个在高中部，一个在初中部。
徐曦上了高中之后，那股叛逆劲头就慢慢没了，但他的脾气跟徐晏清几乎如出一辙，又冷又硬。
嘴巴跟锯嘴葫芦一样，不爱搭理人。
更别说是谈心。
陈念有时候倍感后悔，为什么不再生个女儿出来。
这天，陈念准备了点心水果，拿给徐曦，“替我带给慕楠。”
徐曦默不作声的接过，垂着眼，继续换鞋子。
陈念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句，“在学校多照看点慕楠。”
“嗯。”他只敷衍的应了声。
徐曦换好鞋子出门，慕楠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
应淮序安排了车子给俩孩子上下学用，但徐曦从来不坐，一半都跟应慕楠出了别墅区，就自己去学校。
半点也不占应家一丝一毫的便宜。
应慕楠懒得理他。
徐曦把盒子给她，“我妈让我给你的。”
应慕楠接过放进包里，说：“帮我谢谢阿姨。”
两人并肩走出别墅区。
慕楠自顾自上车，徐曦则去拿自己的自行车。
慕楠坐在后座，侧头看着骑上自行车的徐曦，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左腿膝盖。
车子从徐曦面前开过去时，慕楠降下车窗，将陈念准备的盒子，丢了出去。
就当着他的面。
她笃定，他一定能看到。
盒子落地，里面陈念亲手做的点心和水果撒了了一地。
徐曦骑过去一段距离后，又转头回来收拾残局，找个垃圾桶丢了。
陈念偶尔会询问他慕楠在学校里的事儿，徐曦大多数时候敷衍过去，从未讲过实话。
应慕楠最近叛逆到死，跟校外两个不三不四的小青年走的很近。
不过她掩饰的好，还没让人发现。
两人同个校区，但进校门的位置不一样。
徐曦骑自行车经过初中部校门口时，正好看到应慕楠戴着个鸭舌帽，从学校里出来。
今天初中部举行运动会，相对管控的没有那么严格。
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准备出去玩。
衣服都换了一套，估计早就打算好了的。
她一身宽松的衣服，很大的阔腿裤，能够稍微遮掩她的走路姿势。
她现在基本上不会穿紧身款式的衣服，连裙子都不会穿。
自尊心摆在那里，她没办法坦然接受自己是个跛子。
应慕楠看完手机信息，一抬头，就看到徐曦骑着自行车过去，她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徐曦很快就收回视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应慕楠下意识叫住他，“徐曦！”
徐曦没停，她下意识跑了几步，“我叫你呢！”
很快她就停止了跑动，因为跑起来，样子更丑。
不过，徐曦还是停了下来，回过头，没什么情绪的问：“什么事？”
慕楠：“别打小报告。”
“哦。”
“滚吧你。”应慕楠一甩头，自顾自走了。
徐曦才懒得管她。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徐曦并没有立刻去食堂，他在教室里待着，写了一会作业。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持续震动，他注意力还在物理大题上，随手接起电话。
“你看看我给你发的照片，那是不是你妹啊。”
来电是徐曦的同学郑叙，他这两天请假，正好来外面吃饭，就看到这个情况。
徐曦看着照片，不由的皱眉，“什么情况？”
“这我哪儿知道，看着像是要吵架。他们今天没课吗？”
徐曦默了一会，说：“他们运动会。”
“我说呢。那怎么办？”
“你先把她拉走，给我定位，我过来。”
“行。”
徐曦花了半小时到了地方，在肯德基店里找到他们。
应慕楠沉着脸在喝饮料。
郑叙给她买了一堆吃的，正在教育她。
“徐曦。”郑叙看到他，立刻喊人。
应慕楠喝饮料的动作停止了一下，余光瞥了眼，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
徐曦走近，就看清楚她长发遮掩下，藏着一个巴掌印。
应慕楠白了郑叙一眼，说：“你可真会找事，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妈？”
郑叙笑道：“你要是给我你妈的手机号，我肯定给你叫。”
应慕楠拿头顶对着徐曦，哼了一声。
这时，徐曦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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