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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言够直接。
云慧也不拐弯抹角，“不知是阁下自己的意思，还是国公府的意思？”。
少年眉目俊朗，带着几分志在必得，“国公府和我，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大了。
国公府二少爷的产业，和纳入国公府公家的产业，自然有所不同。
云慧并未回答，而是转头将目光放远，“能入了二少爷的眼，是我们林家的福气”。
阳光被树叶扰散，偶有碎光在树叶间隙投下，斑驳点金，照在人脸上，有股不真实的美感。
沈舒言一直知道小丫头长得好，不然也不会被徐思琛惦记那么久。
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徐思琛迟迟不敢表露心意。
这姑娘，心中虚怀若谷，脑中有思绪万千。
根本不适合困在后宅。
更何况......
“你弟弟的文章我也看过，这般年龄便能写出如此诗句，可见日后姑娘定能讨个诰命当当”，这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云慧对此并无评价，听见沈舒言的评断，也只是谦虚的摇摇头，“孩子年龄小，经过的事，走过的路，都会体现在文章里，如今还需稳扎稳打才行”。
一个家族最怕什么？
子孙不学无术，好高骛远，心无沟壑，贪财好色。
每一个节点，都能让一个家族慢慢坍塌。
诚然破船还有三斤钉，若祖辈建功立业之后后继无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所以沈家从一开始，就严于律己，大哥世子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作为弟弟的沈舒言，至今仍未入仕。
其他林林总总兄弟姐妹也有不少，不过其中最像纨绔的，还得属沈家二爷沈舒言。
少年美眉入鬓，鼻梁秀丽高挺，眼睛灿若桃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年轻气盛，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你身边的调皮同学一般。
明明那般高贵的身份，却总是带着几分洒脱随意，交谈间反而会让人放下心防。
和那日骑着汗血宝马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最近林姑娘的生意，好似是受到了一些阻碍”，沈舒言并不着急，“可以尝试换换方式”。
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云慧可以换个合作伙伴。
侯府已经靠不住了。
“这件事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云慧沉吟一会，才给了沈舒言答案。
“这倒是无妨”，沈舒言径直站起身，摇风缓缓而动，“那就恭候林姑娘的好消息”。
云慧也跟着起身，此时乌金西坠，天边晚霞灿如焰火，橘蓝交织间给锦衣华服也镀上一层温柔的颜色。
送走沈舒言后，云慧看看天色，也不准备再去春菲那处。
其实她有点怕了济善堂，主要是济善堂如今的坐堂大夫叶青墨。
两家住得近，还算熟识，叶青墨也不知怎么练就的火眼金睛，总是提醒自己少喝凉酒。
天知道，自己私藏的那点酒，就连柯氏也不知道。
偏偏被他一语道破。
还扯什么大一堆脾胃虚寒之类的话，巴拉巴拉，云慧只想捂住耳朵哀嚎，别念了师傅！
沈屹言在客栈中静坐，本来县令郑荣是邀请他们兄弟二人进府居住的，但这里只是县城，郑荣住的地方也不宽敞。
再加上听说郑荣府上还有子女，沈屹言便直接落脚在了天香阁。
在这里，沈屹言才知道这小小女子的厉害。
竟然暖棚菜也能种出茄瓜，这倒是少见。
况且，还有红颜果，油桃，和沈舒言给自己尝过的金玉瓜。
农耕乃天下重中之重，吃饱穿暖已经在慢慢实现，玉米和地瓜的存在，让许多人都能吃饱饭。
如今朝中对通商之事商讨热烈，皮毛，特产，香料，还有水果，都是朝中所需，但有力的筹码还不够。
再加上......
沈屹言盯着手中的册子，不知道林家用了什么法子，油桃林的产量一年比一年更甚。
红颜果更甚娇嫩金贵的品种，沈屹言让手下的人也种过，不管是红颜果的大小与颜色，都与林家种出来的相差甚远。
其实种过什么并不重要，沈屹言看重的是，他们的肥料 。
如果这种堆肥和施肥方式都得到推广，粮食的产量还能跟上一层楼。
没去成春菲那里， 云慧便直接回了家。
“怎么这就回来了？”，柯氏在院子里纳凉，对云慧这么快回来感到奇怪。
“没什么，碰到个人说了几句话，天色晚了，索性就不去了”，云慧进来就喝了一大杯茶，说了那么多话，还有些觉得渴。
一入伏，麦子就要成熟，这段时间正是难得的休闲期，再过几日，恐怕又得忙活起来。
不仅粮食要收，油桃也进入了采收期。
林父这两日都住在山上，怕的就是突发情况。
云慧想着不如借此几乎，请沈舒言一道过去看看。
侯府如今改天换地，徐思琛虽然比他老爹靠谱，但如今仍旧没有话语前。
云慧本想和郑荣合作，但是考虑到他身后的势力，还有郑琬灵和柳士循的那点事。
她怕柳士循给自己使绊子。
自己受些刁难倒是不算什么，瓜果无辜，耽误几年，恐怕就失去价值了。
如今举棋不定，完全是因为侯府老侯爷还在。
其实从云慧和林父从侯府回来，就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侯府的应付。
甚至金玉瓜拿到老夫人面前，都没有后续消息。
云慧没有埋怨，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金玉瓜显然要比红颜果和油桃都有前景，奈何徐家大爷并不在乎这些。
老侯爷几番谋划，恐怕要付诸东流了。
只盼着徐家大爷别捅出来什么篓子便好。
“妹妹，妹妹”，正准备吃饭的时候，林春生敲响了云慧家的门。
“大哥，快进来，吃饭了吗，在这一块吃点”，云慧柯氏还有云奕正打算吃晚饭，林春生来了正好一块吃。
“吃过了，咱们家就是食肆，还能饿着不成”，林春生这两年越发沉稳，就是未娶妻这件事，让大伯母荣氏操碎了心。
还没等云慧继续说什么，林春生又带来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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